宋亚轩站在原地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桶的金属提手,冰凉的触感稍微压下了些心头的燥热。他先朝车里的张真源弯了弯眼:“不用麻烦啦,下午我自己过去就好。”又转头对咖啡馆里的马嘉祺挥了挥手,示意自己马上进去。
刚推开玻璃门,马嘉祺就把颜料盒推到他面前。钴蓝与藤黄挤在同一格调色盘里,边缘晕开柔和的绿,像极了画室后院那丛爬满篱笆的常春藤。“上次你说缺这个色系的矿物颜料,托朋友从比利时带的。”他指尖点了点盒底的标签,“试色的时候记得戴手套,颗粒有点粗,别伤着指甲。”
宋亚轩刚要道谢,手机又震了震。是贺峻霖发来的九宫格,最中间那张是他刚才被众人围着的侧影,晨光漫过发梢,手里的保温桶泛着暖光,配文是:【被阳光偏爱的人】。紧接着刘耀文的消息跳出来:【丁哥把糖醋小排炖上了,说等你回来开饭,别在外面鬼混太久!】
他正低头打字,马嘉祺忽然递来杯热牛奶:“胃不好就少喝咖啡。”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,笑意轻浅,“刚才在门口,很为难?”
宋亚轩搅着牛奶的勺子顿了顿。窗外的张真源还没走,正靠在车边打电话,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;而画室方向的喧闹声似乎小了些,或许是严浩翔已经带着工人去丈量尺寸了。他忽然想起贺峻霖那句“护食的狼”,喉间忍不住发紧。
“他们……都很好。”他小声说。
马嘉祺没再追问,只是把一支新拆封的画笔递给他:“试试?这狼毫笔锋很韧,适合画油画里的细节。”他说话时,指尖不经意擦过宋亚轩的手背,像羽毛扫过心尖。
正这时,丁程鑫的电话打了进来。“在哪家咖啡馆?”他的声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,“我刚问过物业,隔壁那栋楼的消防通道有问题,扩建暂时不能动工。你先来医院这边,我带你去看我之前说的铺面。”
宋亚轩还没回应,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刘耀文的嚷嚷:“丁哥你耍赖!亚轩要回来吃小排的!”紧接着是严浩翔低沉的声音:“让物业把图纸发我邮箱,消防问题我来解决。”
他捏着手机,听着那头隐约的争执,忽然觉得手里的画笔沉得厉害。马嘉祺轻轻抽走他握着的笔,替他挂了电话:“别慌。”他指腹擦过宋亚轩蹙起的眉峰,“你想扩建,还是想换地方?或者……就保持现在这样?”
窗外的桂花香又飘了进来,混着牛奶的甜香。宋亚轩望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,忽然想起第一次在这里画画的样子——那时画室还只有现在一半大,他蹲在地上调颜料,贺峻霖举着相机拍他沾了油彩的帆布鞋,刘耀文背着书包闯进来,把冰镇汽水往他手里塞。
“我……”他刚要开口,就看见张真源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两张展票。“顺路买了奶茶,你爱喝的三分糖。”他把奶茶放在宋亚轩手边,自然地坐到对面,“马哥也在啊,正好,下午的展一起去?”
马嘉祺笑意不变,拿起那支狼毫笔在调色盘上蘸了点钴蓝:“我约了亚轩试新颜料,恐怕没空。”
张真源刚要说话,宋亚轩的手机又响了。这次是贺峻霖发来的视频通话,镜头晃得厉害,隐约能看见严浩翔站在隔壁空房里量尺寸,刘耀文举着个锤子在旁边喊“让我来砸墙”,丁程鑫正弯腰检查墙角的插座,嘴里念叨着“这里得装个防潮灯”。
“亚轩快看!”贺峻霖把镜头对准墙上的空白处,“以后这里可以挂你的巨幅画,我都想好怎么打光了!”
视频里突然传来“哐当”一声,刘耀文举着锤子傻乐:“我砸了个洞!以后从这里就能到亚轩画室,超方便!”
宋亚轩看着屏幕里那个不规则的破洞,忽然笑出了声。保温桶里的粥还温着,颜料盒里的色彩在阳光下流动,手机里的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,像一串被风吹响的风铃。
他站起身,把没签字的协议从口袋里拿出来,轻轻放在桌上。“我先回画室了。”他对马嘉祺和张真源笑了笑,眼里的犹豫散了些,“下午的展想去,新颜料也想试,扩建的事……等我回去跟他们好好商量。”
推开门时,桂花香更浓了。张真源的车还在,马嘉祺跟着他走出来,手里拎着颜料盒:“我陪你回去。”
街角处,刘耀文举着个破了洞的木板朝他挥手,丁程鑫在旁边无奈地摇头,严浩翔靠在画室门框上,手里还捏着那支笔,贺峻霖举着相机追着一只蝴蝶跑,镜头却时不时往他这边偏。
宋亚轩深吸一口气,朝着那片喧闹走过去。阳光落在他身上,把影子叠进画室门口的落叶里,像一幅刚起笔的画,热闹又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