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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:跨年夜的星轨坐标

未寄出的第三封草稿

十二月的最后一天,华大的银杏叶落尽了最后一片,光秃秃的枝桠指向灰蓝色的天空。林晚秋抱着刚领的元旦晚会门票,站在中文系的红砖墙前呵出一团白气,指尖捏着票根的边角,微微发皱。

票是江逾白早上塞给她的,说“天文社包了前排位置,看完晚会去天文台跨年,能看到猎户座伴星的最佳观测角度”。他说这话时,睫毛上还沾着点霜花,像落了层碎钻,手里拎着的保温杯冒着热气——是给她带的红糖姜茶,怕她来例假受凉。

“晚秋!发什么呆呢?”陈佳佳从身后跑过来,抢走她手里的票晃了晃,“江神可以啊,连元旦晚会的前排票都能弄到,这是把跨年夜安排得明明白白啊。”

“就是……社团福利。”林晚秋把脸埋进围巾里,江逾白的羊毛围巾还在脖子上,洗过一次后,洗衣粉的味道淡了些,却多了点阳光的气息,像他身上的味道。

“社团福利能精准到‘林晚秋专属’?”陈佳佳挑眉,指着票根背面的小字,“你看这行铅笔字,‘晚会结束后,天文馆门口见,带了热可可’,这分明是私人定制!”

林晚秋的心跳漏了一拍,才发现票根背面果然有行小字,笔锋利落又带着点刻意的轻柔,和他写物理笔记时的字迹一模一样。她想起雪夜里他说的“我在认真观察你”,突然觉得这张小小的票根,像个藏着密码的坐标,指向某个温暖的终点。

元旦晚会在学术报告厅举行,灯光暗下来时,林晚秋才发现自己的座位紧挨着江逾白。他穿着件干净的白衬衫,袖口卷到小臂,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腕,手里拿着两罐热可可,见她坐下,悄悄把其中一罐塞过来:“刚在楼下买的,还是你喜欢的无糖款。”

罐子的温度透过掌心渗过来,暖得人心里发颤。林晚秋拧开盖子抿了一口,可可的醇厚混着淡淡的奶香,甜得恰到好处——他记得她不爱太甜的东西,连热可可都要特意叮嘱少放糖。

晚会的节目很热闹,相声演员的段子逗得全场哄笑,林晚秋却总忍不住往旁边瞟。江逾白看得认真,侧脸的线条在舞台光下忽明忽暗,左边嘴角的梨涡偶尔陷下去,像藏着颗小小的蜜糖。轮到物理系的节目时,大屏幕上突然放出段星轨延时摄影,猎户座的三颗腰带星在黑夜里划出璀璨的弧线,台下响起一阵欢呼。

“那是我拍的。”江逾白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骄傲,“攒了三个月的素材,每天凌晨起来拍,才凑够这三十秒。”

林晚秋惊讶地转头:“屏幕上那个猎户座伴星的亮点,也是你发现的?”

“嗯,”他点头时,眼睛亮得像盛着星子,“用社团的天文望远镜拍的,上周刚被校刊选上。”

舞台上的掌声雷动,林晚秋却觉得,身边这个说起星星就眼里发光的少年,比任何灯光都耀眼。她想起高三那年,他在错题本里画的猎户座,想起雪地里的“晚秋星”雪人,原来有些喜欢,会从草稿纸跑到星空里,从小心翼翼变成闪闪发光。

晚会结束时,已经快十一点了。江逾白牵着她往天文馆跑,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,像两条急于交汇的轨迹。路过操场时,林晚秋看见雪地里有几个学生在放烟花,彩色的光在夜空里炸开,映亮了彼此的脸。

“快到了!”江逾白的声音带着点喘息,手心却始终没松开,“馆长特意留了观测台,说今晚的猎户座伴星会运行到最佳角度。”

天文馆的圆顶已经缓缓打开,巨大的望远镜指向夜空,像只沉默的眼睛。江逾白熟门熟路地调好焦距,让她凑过去看:“你看,那颗最亮的旁边,是不是有个微弱的光点?”

林晚秋把眼睛凑近目镜,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——深蓝色的背景里,猎户座的三颗腰带星像被擦亮的钻石,而在参宿四的边缘,果然有个小小的光点在闪烁,像颗害羞的星子,紧紧挨着主星的轨迹。

“它一直在绕着参宿四转,”江逾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,带着点温柔的笃定,“就像……有些星星天生就该在彼此的轨道里。”

林晚秋转过身,撞进他亮闪闪的眼睛里。天文馆的暖光灯落在他脸上,左边嘴角的梨涡浅浅陷着,手里还攥着张星图,上面用红笔圈出的位置,赫然标着两个名字:“逾白”“晚秋”。

“这是……”她的声音有点发颤。

“我算的星轨坐标,”他把星图递给她,指尖在两个名字上轻轻点了点,“今晚零点整,这两颗星会运行到最近的距离,只隔0.3光年。”

0.3光年,在宇宙尺度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,却足够让两颗星的光芒彼此触碰。林晚秋盯着那张星图,突然发现坐标的交汇处,画着个小小的橘子糖,糖纸在星图里闪着细碎的光。

“其实高三跨年夜,我也在看星星,”江逾白的声音突然低了些,像怕惊扰了望远镜里的星子,“那时在学校器材室,抱着望远镜看了一整夜猎户座,心里想着……明年这个时候,能不能和你站在同一个地方看星星。”

林晚秋的眼眶突然有点热,她想起高三那个跨年夜,自己窝在被子里写周记,笔尖划过纸张时,总忍不住写“希望新的一年,能离某颗星近一点”。原来那时的他们,正站在同一片夜空下,望着同一个方向,心里藏着同一个秘密。

天文馆的挂钟突然敲响,十二点的钟声在穹顶下回荡,带着新年的第一缕声响。江逾白突然握住她的手,掌心温热,带着点微颤的紧张:“晚秋,你看——”

林晚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望远镜,猎户座的伴星正运行到离主星最近的位置,两颗星的光芒交织在一起,像在宇宙里完成了一场温柔的拥抱。

“就像现在这样,”江逾白的声音在钟声里格外清晰,“我想把你的坐标,永远标在我的星轨里。”

这句话说得太认真,林晚秋感觉喉咙有点发紧,刚想开口,却被他轻轻按住肩膀。他低下头,额头抵着她的额头,呼吸里带着热可可的甜香,睫毛扫过她的眼睑,像羽毛轻轻擦过。

“林晚秋,”他的声音轻得像雪花落在掌心,“我喜欢你,不是草稿纸上的犹豫,不是雪地里的试探,是现在站在这里,想和你分享每一颗星的喜欢。”

新年的第一缕月光透过天文馆的穹顶洒下来,落在他亮闪闪的眼睛里,像盛着整个宇宙的星光。林晚秋的心跳得飞快,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,只剩下他的呼吸,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。

她没有说话,只是踮起脚尖,轻轻吻上他的唇角。

像两颗终于交汇的星轨,在跨年夜的宇宙里,完成了最温柔的碰撞。

江逾白愣住了,随即收紧手臂,把她紧紧拥在怀里。他的吻带着点生涩的温柔,混着热可可的甜,和橘子糖的微酸,像他们一起走过的那些日子——有误会时的酸涩,有靠近时的甜意,最终都在这一刻,酿成了最醇厚的味道。

远处的城市燃起了跨年烟花,彩色的光透过玻璃穹顶映进来,在他们身上投下流动的光斑。林晚秋靠在他怀里,听着他有力的心跳,突然明白,有些坐标从来都不需要刻意计算,就像她和他,从高三教室的第三排到华大天文馆,从周记本的悄悄描摹到跨年夜的坦诚相对,那些藏在公式与诗词里的心意,早就在彼此的轨道里,刻下了专属的坐标。

“所以,”林晚秋抬起头,鼻尖蹭着他的下巴,声音带着点刚哭过的沙哑,“这算是……正式进入同一轨道了吗?”

江逾白的眼睛亮得惊人,左边嘴角的梨涡陷得很深,像盛着新年的第一颗糖:“嗯,从零点整开始,你的星轨坐标,永远和我绑定。”

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,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,打开来,里面是条细细的银链,吊坠是颗小小的星星,星星背面刻着两个字母:“Y.B”。

“元旦礼物,”他把项链戴在她脖子上,指尖划过她颈间的皮肤,带着点微颤的温柔,“和你的猎户座吊坠,刚好凑成一对。”

林晚秋摸出自己脖子上的猎户座吊坠,和他送的星星吊坠轻轻碰在一起,发出细碎的声响,像两颗星星在说话。

天文馆的望远镜还在对着猎户座,屏幕上的星图里,代表他们的两个坐标点旁,被江逾白用红笔描了道加粗的线,像条永远不会偏离的轨迹。

跨年夜的烟花还在继续,照亮了夜空,也照亮了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。林晚秋靠在江逾白怀里,看着屏幕上的星图,突然想起自己周记本里的最后一句话:“最好的轨迹,是我走向你时,发现你早已在等我。”

而现在,她终于可以在这句话后面,加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。

因为那个等她的人,正站在新年的第一缕星光里,把她的名字,刻进了自己永恒的星轨。

跨年夜的烟花在天际炸开最后一朵绚烂的花时,江逾白牵着林晚秋走出天文馆。凌晨的风带着点凉意,却吹不散两人指尖相触的温度,像两团靠近的星火,把周遭的寒气都逼退了些。

“冷不冷?”他停下脚步,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,又给她缠了一圈,两道围巾叠在一起,像个温暖的茧。林晚秋的下巴埋在毛茸茸的羊毛里,只能看见他弯着的眉眼,左边的梨涡还陷着,像盛着没散尽的烟花。

“不冷。”她摇摇头,指尖无意识地摸着脖子上的双吊坠——猎户座的三颗星和那颗刻着“Y.B”的星星轻轻碰撞,发出细碎的响,像在说悄悄话。

两人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林荫道上,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,这次没有再分开,而是紧紧依偎着,像被胶水粘住的坐标。江逾白突然想起什么,从背包里掏出个保温杯,拧开盖子递给她:“刚馆长给的姜茶,趁热喝。”

姜茶的辛辣混着红糖的甜,顺着喉咙滑下去,暖得人胃里发颤。林晚秋喝了两口,又递回给他:“你也喝点。”

他接过去时,指尖碰到她的,两人都笑了,像终于解开了一道复杂的物理题,答案清晰又笃定。

“其实元旦晚会的票,是我跟社长软磨硬泡要的,”江逾白踢着路边的小石子,声音里带着点不好意思,“他说要给情侣预留,我当时没敢说……”

“没敢说什么?”林晚秋故意逗他,脚步放慢了些。

“没敢说想跟你坐一起。”他的耳尖在路灯下泛着红,像被烟花映过的痕迹,“怕你觉得太刻意。”

林晚秋想起高三那年,他总借着讲题的名义坐在她旁边,桌子挤得胳膊肘都能碰到,原来那时的“刻意”,早就埋下了伏笔。她突然停下脚步,转身面对他:“那现在呢?觉得刻意吗?”

江逾白愣住了,随即用力摇头,眼里的光比刚才的烟花还亮:“不刻意,觉得……刚刚好。”

“嗯,我也觉得。”林晚秋踮起脚尖,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,然后转身就跑,像只偷了糖的小兔子。

“林晚秋!”江逾白反应过来,笑着追上去,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。

两人在雪地里追跑,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。跑到中文系楼下时,林晚秋喘着气靠在香樟树上,江逾白站在她面前,胸口起伏着,眼里的笑意藏不住。

“明天……去看电影吗?”他挠了挠头,声音带着点试探,“学校影院在放老片子,《星空》,听说里面有很多猎户座的镜头。”

“好啊。”林晚秋抬头看他,发现他的睫毛上还沾着点雪花,像落了层糖霜,“几点的?”

“下午两点,我来接你。”他笑得眼睛都弯了,像盛满了新年的第一缕阳光。

回到宿舍时,陈佳佳还没睡,正敷着面膜刷手机。看见林晚秋脖子上多了条星星项链,突然吹了声口哨:“可以啊林晚秋,跨年夜直接‘轨道绑定’了?速度够快的!”

“什么轨道绑定?”林晚秋摸了摸项链,脸颊发烫。

“江神不是说‘你的星轨坐标永远和我绑定’吗?”陈佳佳挑眉,“赵磊刚在群里发了,说江逾白从天文馆出来时,嘴角就没下来过,手里还攥着颗橘子糖,傻乐了一路。”

林晚秋想起刚才他追上来时的样子,突然觉得心里甜得发腻,像含了颗化不开的橘子糖。她走到窗边,看见江逾白还站在楼下的香樟树下,正低头看着手机,手指飞快地敲着,大概是在跟赵磊聊天。

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江逾白发来的消息:“刚跟赵磊说,我有女朋友了。他说要请我们吃饭,我说等你考完试再说。”

后面跟着个猎户座的表情,三颗星星排成一条直线,像在为他们站岗。

林晚秋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,手指在屏幕上敲:“谁是你女朋友啊?”

没过几秒,江逾白就回了条语音,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:“难道不是那个跨年夜偷亲我,还戴着我送的星星项链的女生吗?”

她的脸瞬间红透,把手机捂在胸口,听见楼下传来江逾白的笑声,像被风送进了窗户,带着橘子糖的甜意。

窗外的月光格外清亮,照亮了雪地里两串交叠的脚印,从天文馆一直延伸到中文系楼下,像条被星星点亮的轨道,通往某个温暖的未来。

第二天下午的《星空》电影很好看,林晚秋靠在江逾白的肩膀上,看着屏幕上的猎户座在夜空中闪烁,突然觉得身边的温度比影院的暖气更让人安心。他的手悄悄伸过来,握住她的,指尖相扣,像两个严丝合缝的齿轮,转动在同一轨迹里。

电影散场时,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粉色。江逾白牵着她往食堂走,路过那片桂花林时,突然停下脚步:“等春天来了,这里的桂花会再开一次,到时候我摘给你做书签,像上次那样。”

“好啊。”林晚秋点头,看见他眼里的期待,像个孩子在规划未来的糖果。

“还有天文社的春游,去郊外看流星雨,”他继续说,“我已经报名当领队了,可以给你占最好的观测位置,带双筒望远镜,还有……”

“还有草莓大福和热可可,对吗?”林晚秋笑着打断他,“你好像把我的喜好都记下来了。”

“当然,”他说得理所当然,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,“你的喜好,就是我的重点观测数据。”

走到三食堂门口,赵磊突然从里面冲出来,拍了拍江逾白的肩膀:“江神!林晚秋!可算等到你们了!说好的请客,就今晚吧,我定了包间!”

没等他们反应,赵磊已经不由分说地把他们往校外拽。林晚秋被他拽得一个踉跄,江逾白立刻伸手扶住她,把她护在身后:“慢点,别摔着她。”

赵磊促狭地冲他们眨眼睛:“知道知道,护妻狂魔上线了!”

林晚秋的脸瞬间红透,却没躲开江逾白扶着她的手。他的掌心温热,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,像高三那年在雪地里,他也是这样,把她护在怀里,挡住所有的冷风。

包间里坐满了人,有物理系的,也有中文系的,陈佳佳看见他们进来,立刻招手:“晚秋!这边!”

江逾白牵着林晚秋走过去,自然地坐在她身边。上菜时,他把她不爱吃的香菜都挑出来,把糖醋排骨里最嫩的部分夹给她,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。

“啧啧啧,”赵磊端着酒杯起哄,“江神这服务,比我们实验室的精密仪器还精准!林晚秋,你可得好好‘验收’啊!”

周围的人跟着哄笑,林晚秋的脸埋在碗里,耳朵却竖得高高的,听见江逾白说:“她愿意‘验收’,我就一直服务。”

这句话说得很轻,却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,漾开一圈圈甜意。林晚秋抬起头,撞进他亮闪闪的眼睛里,突然觉得,从高三教室的第三排到华大的餐桌旁,从草稿纸上的悄悄描摹到饭桌上的明目张胆,他们用了一整年的时间,终于把“喜欢”这两个字,从小心翼翼的试探,写成了坦坦荡荡的温柔。

窗外的路灯亮了,映着玻璃上凝结的水汽,像层朦胧的滤镜。林晚秋看着江逾白认真为她挑鱼刺的侧脸,突然想起他在星图上标下的坐标——或许最好的坐标,从来都不在遥远的星空里,而在彼此靠近的指尖,在饭桌上的糖醋排骨里,在那句“我愿意一直服务你”里。

这些细碎的瞬间,像猎户座的伴星,看似微小,却在彼此的轨道里,发出了最温暖的光。

而他们的故事,才刚刚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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