雏菊绽放

第七章：新章与荆棘

林夏正式入职的第一场演出，便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。王九龙在改编传统段子时大胆融入现代网络梗，观众笑声虽密集，但散场后郭德纲的点评却让两人心头一凛：“新包袱太杂，失了相声的根。”后台更衣室里，王九龙攥着本子，指尖在争议段落来回划动：“龄龄说年轻观众爱听这些，可师父要的是传承...”林夏凝视他眼底的焦灼，突然想起三年前他初次改本子时的模样——如今，他的压力已不止于个人，而是整个团队的期待。次日清晨，两人被师父召至书房。郭德纲将一本《相声艺术论》拍在桌上：“创新不是胡来，得在规矩里翻花。你们俩，从下周开始，每天抄十页传统段子，月底交心得。”林夏的手抖得握不住笔，王九龙却在她掌心写下“坚持”二字。深夜对活时，他将新本子摊开，划掉三分之一的新梗：“咱们试试‘老瓶装新酒’——用传统结构套现代笑点。”磨合的过程如钝刀削骨。某次彩排，林夏垫话的节奏慢了半拍，王九龙翻包袱时力道过猛，观众席响起零星嘘声。他当场摔了折扇，眼眶通红：“龄龄从没让我这么挫败过。”她攥住他手腕，声音发颤却坚定：“我们当初在茶馆第一次对活，还不如现在。”那夜，两人在仓库反复练习到凌晨，她逐字调整垫话的时机，他重新设计手势的幅度，月光从窗缝溜进来，在他们交错的影子上织出细密的网。转折出现在月底的考核演出。他们改编的《学电台》将老段子与现代通讯乱象结合，观众席的笑声如潮水涌动。郭德纲在后台点头：“根没丢，花开了。”然而风波并未止息。队长突然将林夏调至后勤组，理由是“捧哏演员需专注舞台”。王九龙怒闯办公室，却被师父拦下：“九龙，她得学会从全局看相声。”林夏在仓库整理道具时，发现一叠匿名信——信中指责她“靠关系上位，拖累王九龙”。她攥着信纸发抖，却听见门外传来争吵声。“队长，夏夏的捧哏功力有目共睹，凭什么调岗？”王九龙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锋利，“您这是公报私仇还是...真为团队好？”队长冷笑：“艺人私事别掺和公事。她若真行，就三个月内带新人专场，否则自动离职。”林夏推门而出，眼底燃着火：“我接。但九龙不能做搭档。”房间陷入死寂。王九龙瞳孔骤缩，她直视他：“我要证明，离开你，我照样能撑起一场相声。”那夜，茶馆包厢只剩她一人。保温杯里的姜茶凉了，她翻出新的本子，扉页写着“夏式捧哏实验稿”。月光爬上墙，她突然听见脚步声——王九龙站在门口，手里攥着被她遗弃的“九龙与夏”旧本子。“撕了它吧。”他声音沙哑，“我陪你从头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