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梅竹马与相声少年共成长的时光

第二章：南国来信，糖纸里的年华江南的梅雨时节，十二岁的严熙龄蜷在老宅阁楼窗边，指尖抚过木箱里叠成小山的信笺。信纸泛黄，却总飘着冰糖的甜气——张九龄每月初必定寄信，信封里总裹着几颗晶莹的方糖，说是德云社后台新得的“慰劳品”。“熙龄，昨儿练《学电台》呛了场，师父罚我抄贯口三遍。你那边梅雨季潮不潮？衣裳莫晾屋里，晒霉了味儿可难除……”少年的字迹从歪扭渐趋工整，絮絮叨叨的话头里总夹着相声段子。严熙龄用钢笔逐字回信，写满三页纸才舍得封口。邮差来时，她总踮脚递信，仿佛这样能缩短南北千里的距离。镇上的学堂先生总夸她聪慧，可熙龄最得意的却是“拆信仪式”：午后阳光斜照时，她用张九龄送的竹板轻轻敲开信封，糖纸簌簌落地，字句跃然纸上。有一回他写道：“新学了《大保镖》，师父说‘武坠子’得有精气神，我扎马步扎到腿抽筋，同门师弟笑我‘猴儿啃桃——急赤白脸’。”她捧着信笑岔了气，墨水滴在纸上洇成一片，慌忙用镇上新学的刺绣技法补了朵梅花。成长总伴着隐秘的刺。初二那年，同班男生嬉笑她“总跟个说相声的通信，莫不是定了娃娃亲？”熙龄脸颊通红，将信锁进木箱，却夜半翻身爬起，就着月光给张九龄写信：“他们说相声是‘下九流’，可你念书时教我‘相声是门大学问，说学逗唱皆通人生’。仲元哥哥，你说对吗？”笔尖颤着，泪滴在“哥哥”二字上晕开，像朵未绽的墨梅。回信来得比往常迟了半月，信封却厚得鼓囊。拆开时，里头除了冰糖，竟有张九龄的录音带，磁带壳上歪歪写着：“熙龄，听这个，比纸上字热闹。”她将磁带塞进老式收音机，电流杂音里骤然炸出少年清亮的声音：“‘蒸羊羔、蒸熊掌、蒸鹿尾儿……’怎么样？《报菜名》练得比当年溜了吧？下回寄你贯口文本，你帮我挑错！”南国的雨声与北方的贯口声竟奇妙交融。熙龄忽然发觉，少年的信不再只是絮叨学艺苦乐，字里行间多了“攒钱买新快板”“师父夸我台风稳”的意气。她对着录音机反复按下暂停键，在磁带末尾捕捉到一声模糊的“熙龄，等我演出去南边”，心跳如鼓点骤密。次年春，张九龄的信中夹了张戏票复印件，德云社南下巡演名单上，“张九龄”三字旁竟有小字标注“携新作《青梅竹马》”。严熙龄攥着票根奔到邮局，回信写得密密麻麻：“糖纸我攒了满罐，绣了云纹帕子给你擦汗，南边潮湿，你可别风湿犯了……”末尾忽然添句：“若你真来，槐花簪发等我可好？”笔落时脸颊滚烫，仿佛窥见了少女心事初绽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