蝉鸣声在器材室里嗡嗡作响，林昭盯着陆淮舟药瓶滚落的轨迹，喉结动了动。散落的药片在软垫缝隙间闪着冷光，像极了昨夜他偷偷翻到的诊疗单——那些用红笔圈出的"心率异常""肺叶阴影"，此刻正随着陆淮舟紊乱的呼吸在他眼前晃动。
"别看了。"陆淮舟突然扣住他后颈，薄荷气息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，"再看下去，该把我拆开来研究了。"他苍白的指尖划过林昭发烫的耳垂，突然剧烈咳嗽，指缝间渗出的血迹染红了林昭的校服领口。
林昭反手按住他颤抖的肩膀，从口袋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手帕。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樱花糖的甜腻，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："医生说这个月要住院观察，你又想瞒着？"他的声音发颤，想起诊疗单最下方潦草的批注——"建议立即手术，风险概率78%"。
陆淮舟笑着咬住他指尖："小骗子，明明偷看了我的病历。"他的体温透过白大褂传来灼人的热度，胸口的电极片随着心跳闪烁红光，"后山的樱花还没带你去看，我怎么舍得......"话没说完，上课铃突然炸响，惊飞了窗外的麻雀。
两人跌跌撞撞跑回教室时，班主任正抱着一摞试卷站在门口。陆淮舟不动声色地将染血的手帕塞进林昭掌心，在他耳边低语："放学老地方见，给你看样东西。"温热的呼吸扫过后颈，林昭红着脸低头，却发现自己校服下摆沾着陆淮舟的血迹，像朵诡异的红梅。
物理课上，林昭盯着黑板上的电路图发愣。草稿纸上无意识画满莫比乌斯环，每个环里都写着陆淮舟的名字。直到同桌用肘部撞他："林昭！你哥在窗口。"他猛地抬头，看见陆淮舟倚在门框上，手里转着两盒草莓味润喉糖，白大褂口袋露出一角诊疗单，边缘被撕得参差不齐。
"借你家学神用半节课。"陆淮舟朝老师晃了晃竞赛邀请函，不等应允就拽着林昭往天台跑。风掀起他凌乱的刘海，露出眼下青黑的阴影："省赛提前到下周，我们得......"他突然捂住胸口咳嗽，指缝间渗出的血滴在邀请函上，晕开一片猩红。
林昭抢过染血的纸张，声音发狠："你根本不该参加！"他的书包侧袋掉出个小药盒，正是陆淮舟常用的止痛药。两人同时愣住，风卷着诊疗单从陆淮舟口袋飘出，林昭瞥见上面新增的批注——"癌细胞扩散至主动脉"。
"阿昭。"陆淮舟突然将他抵在锈迹斑斑的铁门旁，带着药味的吻落在他颤抖的眼皮上，"别用这种眼神看我。"他的指尖抚过林昭湿润的睫毛，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，"后山的樱花等不到我们了，但这个......"
盒子里躺着枚银色戒指，戒圈刻着细密的莫比乌斯环。陆淮舟将戒指套在林昭无名指上，轻笑时带出压抑的咳嗽："等你身体不舒服的时候......"他的声音戛然而止，远处传来上课铃的嗡鸣，而林昭的掌心下，他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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