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淮攥着绣帕立在原地,看林晚棠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,绣帕上的胭脂香混着栖霞林的草木气息,萦绕在鼻尖。他低头看着手中绣帕,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,将绣帕仔细收进怀中,这才想起被晾在一旁的小贼。
那小贼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,见云淮终于看向自己,忙磕头如捣蒜:“官爷,小的真的只是太饿了……”云淮轻叹一声,终究还是心软:“罢了,此番便饶过你,日后莫要再犯。”小贼千恩万谢,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林子里。
云淮回到京兆府时,夜色已深。他坐在桌前,取出绣帕又看了许久,烛火摇曳,映得并蒂莲似要活过来一般。他突然想起林晚棠躲在自己身后时,那温润的玉佩触感,还有她慌乱中带着信任的眼神,心中泛起丝丝涟漪。
此后几日,云淮办案时总会不自觉地想起林晚棠。路过栖霞林,他会放慢脚步,期待能再遇那个身着淡紫衣衫的身影;看到街头卖的柿子,他就想起她把柿子塞进自己手里时调皮的模样。
而林晚棠回到家中,也常常魂不守舍。祖母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,只道她是在林子里受了惊吓,却不知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剑穗挂着银铃、眉目如刀的云捕快。她摸着腰间的玉佩,想起云淮护着自己时的坚定,脸颊便泛起红晕。
这日,林府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。云淮身着便服,怀中揣着那方绣帕,站在林府门前,心中竟有些紧张。他深吸一口气,上前递上拜帖,称有要事相告。
林晚棠得知云淮来了,心跳陡然加快,匆忙整理了一下衣衫,便往正厅跑去。一进厅门,便对上云淮含笑的目光,两人皆是一愣,随即不约而同地红了脸。
“云捕快今日前来,所为何事?”林晚棠率先打破沉默,声音微微发颤。云淮从怀中取出绣帕,双手递还:“当日匆忙,未及多谢姑娘赠帕之恩,今日特来归还。”林晚棠看着那方绣帕,心中泛起一丝失落,轻声道:“既是谢礼,云捕快收下便是。”
云淮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又将绣帕收回怀中:“既如此,在下便却之不恭了。其实今日前来,还有一事……”他顿了顿,直视着林晚棠的眼睛,“近日京兆府接到几起盗窃案,案发地点多在这附近,我想着,或许能从林府的下人处打听些消息。”
林晚棠微微颔首:“自然可以,我这就吩咐下去,让他们全力配合云捕快。”说着,便要起身去安排。云淮连忙拦住她:“不急于这一时,我已在附近走访了几日,倒也有了些眉目。只是……”他目光温柔地看着林晚棠,“只是想与姑娘多聊几句。”
林晚棠脸颊绯红,又缓缓坐下。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从江南的秋景聊到各自的喜好,气氛渐渐融洽起来。云淮说起自己办案时的趣事,林晚棠被逗得娇笑连连;林晚棠讲起自己在府中的生活,云淮听得津津有味。
就在这时,林府管家匆匆赶来,在林晚棠耳边低语几句。林晚棠脸色一变,转头对云淮道:“云捕快,家中突然有些急事,恐怕不能再陪你了。”云淮心中有些失落,却还是起身告辞:“既如此,在下便不打扰了。改日若有需要,还望姑娘不吝相助。”
林晚棠点点头,目送云淮离开。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外,她才转身回房,心中满是不舍。而云淮走在回去的路上,嘴角始终挂着笑意,手中紧紧攥着那方绣帕。他知道,自己的心,已经被那个叫林晚棠的姑娘偷走了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