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粒子刮在脸上像刀割。苏清鸢低头跟着队伍走，军靴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。傅景深走在她左后方半步，每次拐弯时都会伸手虚挡在她腰侧，像是怕她踩空。
耳机里传来指令："目标仍在教堂内部。准备突袭。"
她悄悄摸向耳麦，指尖碰到通讯器侧面的凸起——那是傅景深刚才替她调整时塞进去的小东西。金属冰冷刺骨，她用指甲轻轻刮开外壳。
沙沙杂音突然变清晰，一个虚弱的声音穿透干扰："鸢……别信……"
她睫毛剧烈颤动。
"你早就知道她还活着对不对？"她低声问，指甲掐进掌心。
傅景深侧脸线条绷紧，轻轻摇头："现在说会动摇你的判断。"
"你骗我。"她咬牙，声音几乎听不见，"你一直在骗我。"
"我没有。"他低声回应，伸手替她扶正军帽，手指拂过她耳侧，"但现在不是清算的时候。"
"如果这次你再骗我……"她贴着他耳畔低语，呼吸拂过他颈侧，"我会亲手杀了你。"
他没有回答，只是看了她一眼，目光复杂。
前方检查点亮起红灯。苏清鸢心跳加快，手心渗出冷汗。她低头整理耳机，假装调试设备。就在这时，耳机里传来另一个声音。
"目标已锁定，等候苏先生指示。"
这个声音让她脚步一顿。
三年前葬礼上哭瞎眼睛的老管家。
姐姐的求救声、老管家的声音、陆霆洲的部队……一切线索开始串联。她终于明白，这场棋局远未结束。
"走。"傅景深低声说。
两人顺利通过检查点，跟随队伍朝基地方向前进。夜色中，远处指挥部灯火通明，探照灯扫过雪地，像一把把银刀。
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，苏清鸢扯了扯领口。傅景深突然伸手，两指夹住她衣领往下拉了拉，露出锁骨下方的红痣。
"追踪器。"他低声说，指甲挑开那颗伪装成胎记的微型装置，"他们能定位你的位置。"
苏清鸢盯着他手指上的茧，想起他握枪时的力道。三年前实验室里，他也这样帮她摘除植入物。
"还有多少事瞒着我？"她问。
傅景深把追踪器捏碎，粉末簌簌落在雪地上："现在说会害死你。"
远处传来犬吠。两人迅速钻进雪坡后的掩体。苏清鸢的后背贴着冰凉的金属板，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。
"当年火场里抱着我痛哭的老王叔，为什么会在实验室监控画面里和陆霆洲密谈？"她突然开口。
傅景深正在拆卸步枪消音器的手顿了顿。
"你早就知道我姐姐还活着对不对？"她的指甲掐进他手腕，"她在哪？"
"有些真相会摧毁你的判断力。"他低声说，解开大衣第二颗纽扣，露出内衬绣着的衔尾蛇徽章，"但现在我们只能彼此信任。"
苏清鸢盯着那个标志，想起挂在姐姐病房里的挂件。红光闪烁的瞬间，她听到耳机里微弱的求救声再次响起："鸢……他们要改写记忆……别信傅……"
巡逻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"趴下！"傅景深猛地把她按倒。子弹擦过他们头顶，在雪地上炸开一道白烟。
黑影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。傅景深率先开枪，子弹穿透咽喉，血雾喷在雪地上。第二个敌人扑来时，他甩出军刀割喉，动作干净利落。
苏清鸢看着尸体睁大的双眼，想起教堂里自己扣动的空枪。那时她以为是哑弹，现在想来——
"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。"傅景深擦净刀刃，递给她一把手枪。
她没接，只是盯着他靴子上的血迹。慢慢握紧藏在袖口的毒针。
警报突然响起，红灯在雪地上投下诡谲的光影。傅景深抓住她手腕："快走。"
他们绕过警戒区，来到指挥所通风管道入口。苏清鸢背靠冰冷金属壁，拆卸通讯器外壳。果然发现微型监听芯片。
抬头看向傅景深："你在等谁的信号？"
"等能带你见到令姐的信号。"
她将匕首贴着大腿藏好，猩红指甲划过他袖口："如果这次你再骗我……"
他扣住她手腕按在墙上，目光灼灼："你可以随时反杀。"
远处传来新的指令："目标离开教堂，正在朝指挥所方向移动。加强警戒。"
苏清鸢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轻笑一声："那就让我们看看，谁才是真正的猎物。"
—未完待续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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