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口气

"瑶瑶。"成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江梦瑶深吸一口气，转过身："嗯？"

成毅看着她，眼神很深，像大海一样，让她看不明白。"过来。"他说。

江梦瑶迟疑了一下，慢慢走回病床边。

成毅伸出手，这次很顺利。他抓住了江梦瑶的手腕，力道不重，却让她动弹不得。他的手心有点凉，皮肤接触的地方像是有电流窜过，江梦瑶的脸一下子红了。

"你好像...长高了。"成毅突然说，眼神从上到下打量着她，像是在确认什么。

江梦瑶的心跳更快了。她看着成毅近在咫尺的脸，能看到他眼底细小的红血丝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。这个味道，让她莫名安心。

"都十年了，肯定会长高啊。"她小声说，想抽回手，却被他抓得更紧了。

"十年..."成毅重复着这个词，眼神有点茫然，"我们在一起...十年了？"

江梦瑶的心猛地一跳。在一起？他这话是什么意思？是忘了他们是领养关系，还是...她不敢想下去，怕这只是成毅失忆后的胡言乱语，怕自己会错了意。

"嗯。"她轻轻应了一声，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，"你...收养我十年了。"

成毅的眉头皱了起来，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"收养？"他看着江梦瑶，眼神里充满疑惑，"我为什么要收养你？"

江梦瑶愣住了。她看着成毅认真的表情，不像是在开玩笑。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，冻得她手脚冰凉。他...不仅忘了他们之间的感情，连收养这件事本身都记不清了？

"你说...你要做我的监护人。"江梦瑶努力回忆着十年前的事，声音有点抖，"那个晚上，雨很大，你把我裹进大衣里，说以后你就是我的监护人。"

成毅沉默了。他盯着江梦瑶的眼睛，像是在她脸上寻找答案。病房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，连监护仪的声音都变得格外刺耳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成毅才缓缓开口，声音低沉沙哑："监护人..."他重复着这三个字，眼神复杂，"只是监护人？"

江梦瑶的心猛地一颤。她抬起头，撞进成毅深邃的眼眸里。那里面有探究，有疑惑，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，像波涛汹涌的海面，藏着巨大的能量。

她张了张嘴，想说点什么，却发现喉咙被堵住了。那些曾经脱口而出的表白，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如果他忘了，她还要再说一遍吗？如果他现在只是把她当成需要照顾的小妹妹，她的表白会不会吓到他？

"瑶瑶，看着我。"成毅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。他抬手，用拇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，擦掉她没察觉到的泪水，"告诉我，我们之间...到底是什么关系？"

他的指尖带着凉意，触碰到她皮肤的时候，江梦瑶忍不住颤抖了一下。她看着成毅近在咫尺的脸，看着他认真的眼神，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塌了。管他呢！忘了又怎么样？反正她喜欢他这件事，从来都不是秘密！

"成毅，"江梦瑶深吸一口气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迎上他的目光，一字一句地说，"我喜欢你。不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喜欢，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。"

成毅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。他怔怔地看着江梦瑶，像是被施了定身咒，整个人都僵住了。连抓着她手腕的手也松了力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