袖口

江梦瑶趁机抽回手，往后退了一小步，拉开了点距离。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太突然，也太冲动，可话已经说出口，就收不回来了。她看着成毅震惊的表情，心里既紧张又有点期待。他会是什么反应？是觉得荒唐？还是...

病房门又被推开了。这次是医生带着几个护士走进来，打破了里面凝滞的气氛。"成先生醒了？感觉怎么样？"医生走到床边，拿起病历夹，例行公事地问道。

成毅没说话，还是看着江梦瑶，眼神复杂。

江梦瑶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，转身对医生说："医生，他刚才问了些以前的事...好像还是记不太清。"

医生点点头，一边给成毅做检查一边说："选择性失忆很常见，尤其是头部受到撞击后。别太担心，记忆可能会慢慢恢复的。这段时间要让病人保持心情舒畅，避免情绪激动。"他顿了顿，看向江梦瑶，"家属要多陪陪病人，跟他说说以前的事，可能有助于记忆恢复。"

家属...江梦瑶的脸微微发烫。她看了成毅一眼，发现他也在看她，眼神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深意。

医生检查完就带着护士出去了，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气氛比刚才还要尴尬。江梦瑶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好低头盯着自己的脚。

"你刚才说的话..."成毅突然开口，打破了沉默，"是真的？"

江梦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她抬起头，撞进成毅的眼睛里。那双深邃的眸子里，看不透情绪。她咬了咬嘴唇，很用力地点了点头："是真的。我喜欢你，喜欢很久了。"

成毅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，像是在努力思考什么。他沉默了很久，久到江梦瑶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，他才缓缓开口，声音低沉："如果...我不记得了呢？"

江梦瑶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，疼得她差点喘不过气。她看着成毅，眼眶慢慢红了。是啊，如果他永远都记不起来了呢？她还能像以前那样，不顾一切地追着他吗？

可是...她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雨夜，想起成毅温暖的大衣，想起他笨拙地给她梳辫子，想起他为她挡酒时的背影...那些记忆，早已刻进了她的骨子里，就算成毅忘了，她也忘不掉。

江梦瑶深吸一口气，抹了把眼睛，脸上露出一个有点倔强的笑容："记不记得都没关系。"她看着成毅，眼神坚定，"以前是我追你，现在...重新开始就好。"

成毅愣住了。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，明明眼眶红红的像只兔子，却偏偏还要装作坚强的样子。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，有点酸，有点麻，还有点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感觉。这种感觉很陌生，却又好像...很熟悉。

他突然想要靠近她，想要抱抱她，想要...做点什么。

成毅的手动了动，想伸向江梦瑶。可就在这时，他的眉头突然猛地一皱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，手捂着额头倒回枕头上。

"成毅！你怎么了？"江梦瑶吓了一跳，赶紧扑到床边，紧张地问，"是不是头很疼？我去叫医生！"

"别..."成毅抓住她的手，力道很大，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，"别去...让我想想..."他闭着眼睛，表情痛苦，像是在忍受巨大的折磨。

江梦瑶不敢动了，只能陪着他，心里又急又怕。她看着成毅痛苦的样子，恨不得替他受过。是不是刚才她的话刺激到他了？早知道会这样，她就不说了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