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吻

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远，江梦瑶听见自己的心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响。成毅拉开抽屉的动静让她回头——他正从里面拿出个烫伤膏，上次她炖汤被溅到烫出的水泡还没好。

"过来。"成毅把药膏放在桌角，指尖在桌面上敲出规律的节奏。

江梦瑶磨磨蹭蹭走过去，后腰突然撞上桌沿。成毅伸手扶她，掌心贴在她牛仔裤后腰那块磨白的地方，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渗进来。她闻到他手腕上雪松须后水混着淡淡烟草味，想起医院那晚他把她按在墙上，这个味道差点让她晕过去。

"汤凉了。"成毅的手指滑到她胯骨处轻轻捏了捏，这是只有他们两人时才有的小动作。保温桶被他拎起来晃了晃，"排骨汤？"

"加了山药。"江梦瑶往他怀里凑了凑，鼻尖碰到他领带夹。铂金材质还带着体温，是去年她用兼职稿费买的生日礼物。

成毅突然后退半步，拉开的距离刚好够看清监控摄像头的范围。他扯开领带扔在椅背上，喉结滚动着说："沙发上坐。"

玻璃幕墙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。江梦瑶蜷在意大利真皮沙发里，看成毅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。西装外套被他随手扔在办公桌旁，白衬衫后背洇出小片汗湿。她数着他说话时微微晃动的肩膀，突然发现他比起十年前好像瘦了点，肩胛骨的形状隔着布料都能看清楚。

"周五董事会推迟。"成毅挂了电话，转过身时领带已经系得一丝不苟，"陈默送你回去。"

江梦瑶腾地站起来，保温桶还放在茶几中央，盖子没动过。"你还没吃饭。"

"我让刘妈准备了。"成毅按下内线，"陈默，上来。"

江梦瑶盯着茶几上那个印着小熊图案的保温桶——是她攒了三个月零花钱买的，专门用来给熬夜工作的他送夜宵。有次他开会到凌晨三点，她就抱着这个桶在公司大厅等到天亮，后来他就把顶楼监控弄坏了一个。

"成毅。"她忽然开口，看着男人走到办公桌后的身影，"医院那天你说的话，还算数吗？"

成毅拿文件的手顿住了。夕阳刚好斜射进来，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。江梦瑶看见他喉结在阴影里动了动，过了好一会儿，钢笔重新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响起："什么话？"

茶几上的保温桶突然变得很重。江梦瑶走过去掀开盖子，排骨汤的热气模糊了视线："你说换你追我。"

钢笔尖在纸上划出道墨痕。成毅放下笔，转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。江梦瑶感到那道熟悉的目光落在背上，带着她从小看到大的审视意味，却又多了点别的什么——像医院那晚，他盯着她嘴唇的眼神，滚烫得快要烧起来。

"瑶瑶。"成毅的声音比平常低些，"这里是公司。"

"公司又怎样？"江梦瑶猛地转过身，汤勺在保温桶里搅出哗啦声，"林副总在的时候不能说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——"

"还有监控。"成毅打断她，手指点了点天花板角落，"除了门口那个，还有四个。"

江梦瑶仰头看。嵌入式摄像头伪装在筒灯里，发出不易察觉的红点。她突然笑出声，弯腰从保温桶里舀出块排骨："所以要假装我们只是普通的...监护人跟被监护人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