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口

"瑶瑶。"成毅终于开口，声音低得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，"三年前，我做了胃癌早期切除手术。"

"哐当"一声，江梦瑶手里的背包掉在地上，拉链崩开，里面的课本和笔记本散落一地。她仿佛没听见声音，只是直勾勾地看着成毅："你说什么？"

成毅弯腰去捡她的背包，手指碰到她手背时，江梦瑶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。

"胃癌？"她重复着这两个字，感觉舌尖尝到铁锈味，"什么时候的事？为什么不告诉我？"

"那时候你正准备艺考。"成毅的声音很轻，他把散落的笔记本捡起来，封面上是她画的小熊保温桶简笔画，"医生说早期切除后治愈率很高，但我怕你分心。"

"分心？"江梦瑶突然笑出声，眼泪却顺着脸颊掉下来，滴在牛仔裤膝盖那块磨白的地方，洇出深色的印子，"成毅，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个只会拖后腿的麻烦？"

张主任起身倒了杯水放在江梦瑶面前："江小姐，成先生当时的情况确实需要静养，情绪波动对恢复很不利......"

"我没问你！"江梦瑶猛地打断他，声音陡然拔高，眼泪掉得更凶了，"三年！你瞒着我整整三年！手术？化疗？复查？这些我都不知道！我每天在你面前嘻嘻哈哈，抱怨学业太累，埋怨兼职辛苦，你怎么......"她的声音哽咽着，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。

成毅伸出手想替她擦眼泪，刚碰到她脸颊就被狠狠甩开。

"别碰我！"江梦瑶的指甲在他手背上掐出几道红痕，"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蠢？特别好骗？这三年你每次说开会加班，是不是都在医院？那些你说是普通胃病的药片，是不是就是这个？"她从口袋里掏出昨天晚上找到的药盒，英文标签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疼。

成毅看着她通红的眼眶，喉结上下滚动着，却说不出一个字。

"说话啊！"江梦瑶把药盒砸在他胸口，"你告诉我！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？"

"瑶瑶，你冷静点。"成毅抓住她的手腕，指节用力得发白，"听我解释。"

"放开！"江梦瑶挣扎着想甩开他，却被他拽得更紧，"你弄疼我了！"

成毅这才松开手，她的手腕上已经留下一圈清晰的红印。他看着那圈红印，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，然后从西装内袋掏出个牛皮纸信封放在桌上："这是全部的病历资料，从确诊到手术记录，你可以......"

"我不要看这个！"江梦瑶挥手扫开信封，一沓病历散落在地上，"我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！"

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，带着浓重的鼻音："是不是因为...我是你捡来的？所以我的感受一点都不重要？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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