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[正文内容\]苏黎世的黄昏把雪山染成了蜜糖色,山风卷着风信子的甜香掠过停机坪。江梦瑶的手机在掌心发烫,那条"姐姐,我在地下室等了十年"的短信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她指尖发颤。
"不可能。"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,目光死死盯着FF先生高举的手机屏幕。照片上的双马尾女孩笑得露出小虎牙,脖颈间那颗星形吊坠在夕阳下闪着光,和她颈间的一模一样。
逆光里的成毅往前站了半步,白衬衫被风灌得鼓起来,像只即将折断翅膀的鸟。他左胳膊缠着的白纱布渗出暗红血迹,在暮色里格外刺眼。
"FF,"成毅的声音比雪山融水还冷,"我们的账单独算。"
灰蓝色眼睛的男人低笑出声,腕表反射的光斑晃得江梦瑶眯起眼。"算账?成总当年一把火烧了福利院,以为就能抹去17个孩子的命?"他突然提高音量,"你从火场里抱出来的可不止江梦瑶一个!"
江梦瑶猛地转头看向成毅。十年前那个雨夜突然变得清晰——成毅把她裹进大衣时,她好像听见微弱的哭声从后备箱传来。当时她以为是幻觉,是高烧烧糊涂了的胡想。
"手机给我。"她伸手去抢FF先生的手机,指甲在他手背上掐出红印。
男人轻巧地避开,突然按下通话键。屏幕亮起来的瞬间,江梦瑶感觉血液都冻住了。视频里的女孩躺在病床上,脸色苍白得像纸,脖颈间赫然戴着枚星形吊坠。
"姐姐..."女孩开口,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"我等了你十年。"
江梦瑶下意识摸向自己胸口的吊坠。金属边缘硌得她生疼。成毅教她刻内侧花纹时的温度仿佛还在指尖——那年她十五岁,拿着刻刀的手抖个不停,是成毅握着她的手,一笔一划刻下"瑶瑶的守护者"。
"你那吊坠..."江梦瑶声音发紧,"翻过来我看看。"
视频里的女孩犹豫了一下,纤细的手指翻转吊坠。江梦瑶瞳孔骤缩。内侧刻的不是她熟悉的花纹,而是四个清晰的字:瑶瑶的骑士。
"不可能!"她后退一步撞进成毅怀里,男人身上的雪松香混着淡淡的血腥味涌进鼻腔。记忆突然决堤——十岁生日那天成毅送她吊坠时说过,世界上只有这一枚星形吊坠,是用他母亲留下的胸针改的。
成毅扶住她的肩膀,掌心滚烫得吓人。"瑶瑶,别听他胡说。"他说话时气息不稳,江梦瑶能感觉到他指尖在颤抖。
FF先生突然抬腿踹向成毅膝弯。男人闷哼一声单膝跪地,左手死死按住右侧胸口,指缝间迅速洇开暗红。江梦瑶这才发现,他左胳膊的纱布干净得过分,真正渗血的是他一直用身体挡住的右胸位置。
"成毅!"她扑过去想扶他,却被男人用力推开。
"走!"成毅低吼,咳出的血溅在她白色运动鞋上,像绽开的红梅,"去瑞士银行地下金库,用你生日打开304号保管箱..."
麻醉针破空声响起的瞬间,江梦瑶看见成毅的眼睛——那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脸,像十八岁生日那晚她拽着他领带告白时一样,盛满了她看不懂的情绪。
剧痛从肩膀传来时,江梦瑶才意识到是成毅替她挡了那针。男人高大的身躯重重倒下,后脑勺撞在柏油路上发出闷响。FF先生踩住他的手腕,手机怼到他脸上:"成总,听听你养了十年的好女儿怎么说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