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如融化的黄金般黏稠，缓缓流淌在新王宫的汉白玉广场上。
Frisk被淹没在欢呼的怪物群中，此起彼伏的声浪几乎要把绣着金色纹章的旗帜掀翻。Asgore的三叉戟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，老国王正要宣布那个千篇一律的庆典开场。
"Frisk..."Toriel递来的肉桂派散发着蜂蜜甜香，混着庭院里金色花茶的气息。
突然，世界卡住了。
他眼睁睁看着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，暗红刀刃从掌心钻出时，那些细密的血珠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琥珀色。
"不——"
嘶吼卡在喉咙里，化作无声的喘息。
刀刃划出完美弧线，Toriel眼中的星光瞬间熄灭。温热的血溅在Frisk睫毛上，世界顿时染上一层淡红。
Toriel的尖叫像被掐断的琴弦，紫色长袍在血泊中绽开成狰狞的花。广场开始天旋地转。
当Asgore的三叉戟贯穿他肩膀时，老国王眼中的震惊比伤口更让人刺痛。刀刃刺入那颗衰老心脏的瞬间，Frisk在自己扭曲的倒影中分崩离析。
chara"真没长进。"
她轻笑着按下重置键，Asgore不可置信的表情在Frisk视网膜上久久不散。
渐渐地，在一次又一次的杀戮中，他麻木地重复着重置。可无论如何挣扎，最后的希望都如沙粒般从指间流走。
他放弃了抵抗，任由chara操控自己的身体。而Chara始终挂着那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。
直到某个轮回，他推开了那扇本不该打开的门。
这里漂浮着支离破碎的字母，像是被撕碎的情书残页。Frisk低头，看见自己发光的手掌——纯净白光中缠绕着金色脉络，宛如阳光穿透的冰川。
声音响起的刹那，所有漂浮的字母骤然静止。
Gaster从阴影中缓步走出。
"想摆脱她吗？"
……
frisk沉默了，不想摆脱她才是假的
Gaster没有给frisk多余的时间，直接用手指刺入Frisk的胸口。
没有血，只有粘稠的黑色物质像石油般涌出，缠绕上他的指骨。
“只有仇恨能打败仇恨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像是老旧的录音带被强行播放，
“别挣扎，越挣扎，它烧得越痛。”
Frisk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那不是疼痛——至少不是普通的疼痛。
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钎捅进他的脊椎，搅动他的神经，再灌入滚烫的铅水。
他的肌肉痉挛着，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，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纹路，像是被某种寄生生物侵蚀。
“呼吸。”Gaster冷漠地注视着他，眼窝里的数据流闪烁着无机质的光，“你的肺正在重组，别让它烂在里面。”
Frisk张着嘴，却发不出声音，喉咙里涌出的黑色黏液堵住了他的惨叫。
他的指甲抠进地面，剥落，又再生，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修复的破损玩偶。
记忆在燃烧。
Toriel烤焦的肉桂派、Asgore折断的三叉戟、Undyne融化在决斗场上的铠甲……它们被染成暗红色，像是被血浸泡过的胶片，一张张在他眼前闪回。
Gaster的手指在Frisk的胸腔里拧动，更多的黑色物质喷涌而出。
“看，它们多美。”他的声音里没有赞叹，只有冰冷的观察，“你的痛苦……正在变成实体。”
Frisk的牙齿咬穿了嘴唇，血混着黑色黏液滴落。他的骨头在生长，像是被强行拉长的橡皮筋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。
当Gaster抽出手指时，Frisk的胸口留下一个正在愈合的黑洞，像是被蛀空的树。
他蜷缩在地上干呕，吐出的不是血，而是发光的记忆碎片——
某次轮回里，Papyrus送他的意大利面。
Alphys实验室里看过的动画片。
Sans懒洋洋的笑。
它们像玻璃渣一样散落在地上，闪烁着微弱的光，然后被黑暗吞噬。
“记住条件。”Gaster的身影开始扭曲，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，
“拿到六魂……重置……”
他的声音突然失真，像是被电子噪音切割
最后几个字化作杂音。
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，他恍惚又回到了初到地下世界的那天。
Toriel站在废墟入口，跳动的火光为她雪白的绒毛镀上金边。
Toriel"要尝尝肉桂派吗？"
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是落满新雪的夜晚。
当黑暗彻底吞噬意识时，Frisk终于明白——
最痛的从来不是刀刃加身，而是那些温柔得让人想哭的回忆，最终都化作了扎进心脏的玻璃碎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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