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考成绩出来那天,杨博文刚走进教室,就看见左奇函趴在桌子上,手里捏着成绩单,肩膀微微耸动。他心里一紧,快步走过去:“怎么了?考砸了?”
左奇函猛地抬起头,眼里却亮晶晶的,嘴角咧得老大:“你看!”他把成绩单推过来,物理那一栏,两个鲜红的95分并排挨着,像两颗紧紧靠在一起的星星。
杨博文愣了愣,突然笑出声。左奇函凑过来,胳膊肘搭在他桌上:“说好的,看电影去。”
周末的电影院人不多,他们选了后排的位置。开场前,左奇函从包里掏出两盒爆米花,递给他一盒:“甜的。”
杨博文接过来,指尖碰到盒子边缘的温度,和那天图书馆里的热牛奶一样暖。电影放到一半,他被某个惊险镜头吓得缩了缩脖子,左奇函突然伸手,悄悄握住了他的手腕,掌心温热的触感顺着皮肤爬上来,比电影里的光效还要让人心跳加速。
他没躲,任由那只手轻轻握着,直到电影结束,灯光亮起时才不自然地抽回来,假装低头整理衣角。左奇函看着他泛红的耳尖,突然笑了:“害怕了?”
“才没有。”杨博文嘴硬,却在起身时被台阶绊了一下,左奇函眼疾手快地扶住他,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,呼吸交缠在一起。
周围的人陆续离开,放映厅里的光线昏昏暗暗,左奇函的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睫毛上,突然低声说:“杨博文。”
“嗯?”他抬头,撞进对方深邃的眼眸里,像掉进了盛满星光的池塘。
“我……”左奇函的喉结动了动,刚想说什么,后排突然传来聂玮辰的声音:“哟,你们在这儿呢!”
两人慌忙分开,杨博文的脸瞬间红透,左奇函转头瞪过去,聂玮辰举着可乐,笑得一脸狡黠:“我跟我姐来看电影,真巧啊。”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,突然促狭地眨眨眼,“不打扰你们了,先走了啊。”
等聂玮辰的身影消失在门口,左奇函才转过头,杨博文正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,耳朵红得快要滴血。他突然笑了,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:“走了,送你回家。”
走出电影院时,晚风带着点凉意,左奇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,披在杨博文肩上。带着他体温的布料裹住肩膀,杨博文闻到上面淡淡的皂角香,和那天香樟树下的味道一样。
“下周运动会,”左奇函突然说,“我报了三千米。”
杨博文惊讶地抬头:“你不是最讨厌长跑吗?”
左奇函笑了笑,踢着路边的小石子:“看你上次运动会给别人加油挺起劲的,想让你也给我喊一声。”
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杨博文看着他被风吹起的发梢,突然轻声说:“我会去的。”
运动会那天,三千米决赛开始前,杨博文攥着瓶运动饮料站在跑道边,手心沁出薄汗。左奇函穿着红色运动服,正在做热身运动,远远看见他,突然朝他挥了挥手,笑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。
发令枪响的瞬间,左奇函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。跑到第三圈时,他渐渐落在后面,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。杨博文忍不住跟着跑道往前走,喉咙发紧,直到左奇函跑到他面前时,才终于喊出声:“左奇函!加油!”
左奇函猛地抬头,眼里瞬间亮起光,脚步像是突然有了力气,加速往前冲。最后一百米,他几乎是拼尽全力,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,直直地朝杨博文倒过来。
杨博文赶紧扶住他,对方滚烫的呼吸扑在他颈窝,带着浓重的喘息:“听到了……你喊我了……”
他把运动饮料拧开递过去,左奇函喝了两口,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眼神亮得惊人:“杨博文,我喜欢你。”
周围的喧嚣好像瞬间消失了,杨博文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,像要撞破胸膛。左奇函的手心很烫,紧紧攥着他的手腕,和第一次在仓库里握住他时一样,却又不一样。
他看着对方紧张得泛红的耳根,突然笑了,反手握紧他的手:“我知道。”
左奇函愣了愣,眼里闪过一丝慌乱:“你……”
“我也是。”杨博文打断他,声音很轻,却清晰地落在风里。
左奇函的眼睛瞬间瞪得圆圆的,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杨博文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,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:“傻不傻?”
阳光穿过人群,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温暖得让人想笑。聂玮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,举着相机“咔嚓”拍了一张,笑嘻嘻地说:“我宣布,这张照片入选年度最佳!”
杨博文红着脸想抽回手,却被左奇函攥得更紧。对方抬起头,眼里的笑意像融化的蜜糖,顺着风,甜到了心里。
跑道旁的香樟树沙沙作响,像是在为他们鼓掌。那些藏在晨读铃声里的笑脸,夹在练习册里的纸条,香樟树下的低语,还有此刻紧紧交握的手,都在说着同一个秘密。
青春里的喜欢,原来就像流心的茶叶蛋,温热,柔软,一不小心,就甜到了心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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