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动会结束后的周一，杨博文走进教室时，发现自己的桌肚里多了个保温杯。他疑惑地打开，里面是剥好的茶叶蛋，蛋白上还留着淡淡的指温，凑近闻，是熟悉的卤香。
左奇函从后门探进头，朝他眨了眨眼：“食堂阿姨多给的，分你一个。”
杨博文捏着温热的茶叶蛋，指尖的温度顺着掌心漫上来。晨读课的铃声响起时，他悄悄转头，看见左奇函正对着物理练习册蹙眉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发梢，镀上一层浅金。不知怎的，突然想起运动会终点时，对方滚烫的呼吸扑在颈窝的触感，耳尖又开始发烫。
午休时，聂玮辰抱着篮球凑过来，胳膊肘在左奇函肩上撞了撞：“下午篮球赛，来不来？”
左奇函正给杨博文讲数学题，笔尖顿了顿：“不去，作业还没写完。”
聂玮辰夸张地“哟”了一声，目光在两人摊开的同一本练习册上转了圈：“行吧，那我找别人了。”他走了两步又回头，冲杨博文挤眉弄眼，“记得给你家左奇函送水啊。”
杨博文的脸“腾”地红了，左奇函却笑出声，用笔敲了敲他的草稿纸：“别理他，这道题辅助线该这么画……”
放学时，两人并肩走出校门，香樟树的影子在地上晃出细碎的光斑。左奇函突然停下脚步，从书包里掏出个小盒子：“给你的。”
杨博文打开，里面是枚银色的星星胸针，和成绩单上那两个95分一样亮。“上次看你笔袋上缺个装饰。”左奇函挠了挠头，耳后有点红，“我妈说，戴星星的人运气会变好。”
他刚想道谢，就见左奇函从自己笔袋上摘下枚一模一样的胸针，别在书包上：“这样就成对了。”
晚风卷着香樟叶的气息扑过来，杨博文把胸针捏在手心，突然觉得，这个秋天好像比往年更暖一些。
期中考试前的晚自习，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左奇函趴在桌上打哈欠，杨博文推过去一杯热牛奶：“别睡了，再讲道题。”
左奇函直起身，接过牛奶时故意碰了碰他的手指，看着他瞬间绷紧的肩膀笑：“讲题可以，得答应我个条件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考完试去看星星。”他指着窗外，“山顶公园能看到银河，我查过天气预报了，那天晴天。”
杨博文的心跳漏了一拍，低头看着练习册上的函数图像，轻声嗯了一声。
考试结束那天，他们真的去了山顶公园。夜风有点凉，左奇函把杨博文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，两人沿着石阶往上走。爬到山顶时，银河正铺在墨蓝色的天上，星星密得像撒了把碎钻。
“你看那颗最亮的。”左奇函指着夜空，“像不像你的眼睛？”
杨博文笑他肉麻，却忍不住往他身边靠了靠。左奇函突然转过身，轻轻握住他的肩膀，月光落在他眼里，比星星还要亮：“杨博文，我再说一次。”
“我喜欢你。”
这次没人打扰，杨博文看着他认真的眉眼，突然踮起脚，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。像触碰了带电的星星，两人都僵了一瞬，随即笑出声来。
左奇函把他揽进怀里，下巴抵在发顶：“早知道你这么主动，我早就说了。”
“谁主动了……”杨博文在他怀里闷声嘟囔，嘴角却忍不住上扬。
远处的城市亮着万家灯火，头顶的银河缓缓流淌。左奇函低头，在他耳边轻声说：“以后每个秋天，都陪我来看星星好不好？”
杨博文往他怀里缩了缩，闻到熟悉的皂角香，像把整个秋天的温暖都裹在了怀里。他轻轻嗯了一声，声音被晚风吹散，却清晰地落在两人心里。
香樟树叶又落了一层，盖住了来时的脚印，却盖不住那些藏在风里的秘密。青春里的喜欢，原来真的会像星星一样，亮很久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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