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天来得猝不及防，第一场雪落下时，杨博文正趴在窗边发呆。左奇函从后面戳了戳他的背，递过来一副手套：“刚买的，加绒的。”
手套是深蓝色的，和左奇函手上那副一模一样。杨博文套上时，指尖刚好触到内里柔软的绒毛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。“体育课要测八百米，”左奇函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，“跑完赶紧把手套戴上，别冻着。”
体育课上，杨博文刚冲过终点线就被冷风灌得直咳嗽。左奇函快步走过来，不由分说地把他的手拽进自己怀里捂着，眉头皱着：“怎么跑这么急？脸都冻红了。”
旁边的女生们发出低低的笑声，杨博文想抽回手，却被握得更紧。左奇函浑然不觉似的，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，剥开糖纸塞进他嘴里：“含着，能暖和点。”
橘子味的甜意在舌尖散开时，杨博文看着他被冻得发红的鼻尖，突然觉得，这个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。
平安夜那天，教室里挂满了彩带和气球。聂玮辰抱着个苹果跑过来，往两人桌上各放了一个：“平安夜快乐！记得互相送啊，寓意平平安安。”
左奇函拿起苹果，用袖子擦了擦，塞到杨博文手里：“给你的。”自己则拿起杨博文桌上那个，咔嚓咬了一大口，“你的就是我的，不用客气。”
杨博文捏着冰凉的苹果，突然想起早上路过礼品店时，看到橱窗里摆着一对平安果礼盒，红丝绒盒子上系着金色的蝴蝶结。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没说自己其实也买了。
晚自习结束后，左奇函突然把他拽到操场角落。雪还没化，月光洒在地上，亮得像铺了层碎银。左奇函从书包里掏出个红丝绒盒子，打开时，里面的平安果上还系着同款的金色蝴蝶结。
“早上看到你在礼品店门口站了好久，”他挠了挠头，耳尖冻得发红，“就猜你可能想要这个。”
杨博文愣住了，原来自己偷偷看礼盒时，他都看到了。左奇函把盒子塞到他手里，突然伸手捂住他的耳朵：“外面冷，赶紧回家。”
掌心的温度透过耳廓传过来，比盒子里的平安果还要暖。杨博文看着他转身时被风吹起的围巾，突然喊住他：“左奇函。”
“嗯？”
“平安夜快乐。”他把自己口袋里的另一个礼盒递过去，“我也给你买了。”
左奇函打开时，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。两个一模一样的红盒子并排放在雪地上，像两颗跳动的红心。
放寒假那天，左奇函非要送杨博文去车站。候车时，他从包里掏出本相册：“给你的寒假礼物。”
相册里贴满了照片，有运动会上两人交握的手，有山顶公园的星空，有体育课上捂在一起的手，还有杨博文趴在桌上睡觉的侧脸——照片里的他眉头微蹙，左奇函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，旁边写着：“别皱眉，会不好看的。”
最后一页贴着两张火车票，是年后去邻市看科技馆的票。“知道你一直想去看那个航天展，”左奇函指着车票，“大年初六，我来找你。”
火车进站的提示音响起，杨博文合上相册，突然抱住了左奇函。对方愣了一下，随即用更大的力气回抱住他，下巴抵在发顶：“路上小心，到家给我发消息。”
车窗把外面的雪景框成一幅画，杨博文看着站台上左奇函的身影越来越小，直到变成一个模糊的红点。他翻开相册，最后一页的角落里，左奇函用铅笔写了行小字：“等春天来了，我们去放风筝吧。”
雪还在下，可杨博文的心里，已经有春风悄悄吹起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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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41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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