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三那年，左奇函跟着导师做了个重要项目，忙得脚不沾地。杨博文去实验室找他时，总能看见他对着屏幕皱眉，键盘敲得飞快，桌上堆着吃了一半的外卖盒。
有天晚上，杨博文揣着保温桶过去，左奇函正趴在桌上打盹，眼下是遮不住的青黑。他放轻脚步走过去，刚把毯子搭在他肩上，左奇函就猛地睁开眼，抓着他的手腕往怀里带，声音哑得厉害：“等你好久了。”
保温桶里是杨博文炖的排骨汤，左奇函舀了一勺，烫得龇牙咧嘴也舍不得吐，含糊不清地说：“比食堂的好吃一百倍。”杨博文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，伸手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汤汁，轻声说：“别熬太晚，身体要紧。”
项目结题那天，左奇函抱着奖杯冲进杨博文的课堂，正好赶上老师点名。全班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，左奇函却不管不顾，把奖杯塞给杨博文，俯身凑到他耳边：“给你的，庆祝我们熬过来了。”
杨博文的脸瞬间红透，老师笑着打趣：“这位同学，下次可以课后送惊喜哦。”左奇函挠了挠头，冲老师鞠了一躬，又冲杨博文眨了眨眼，才转身跑出去，背影里满是少年气。
临近毕业，两人去拍了组写真。摄影师让他们自然点，左奇函却突然伸手，把杨博文的头按在自己肩上，对着镜头笑得坦荡：“这样够自然吗？”照片出来那天，杨博文看着照片里两人交握的手上，戴着同款的银色戒指——那是左奇函用第一笔项目奖金买的，内侧刻着彼此名字的首字母。
答辩结束那天，他们又走了一遍两校之间的那条路。梧桐叶落了满地，像铺了层金色的地毯。左奇函踢着路上的小石子，突然说：“我签了家本地的公司，你呢？”
杨博文停下脚步，从背包里拿出份录用通知，是本地一家出版社的编辑岗。“我想把那些没说出口的故事，都写下来。”他抬头看左奇函，眼里的光很亮，“而且，离你近。”
左奇函突然把他拽进怀里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，声音里带着笑：“杨博文，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？”
晚风卷着梧桐叶沙沙响，杨博文把脸埋在他胸口，闻着熟悉的皂角香，轻声嗯了一声。
毕业典礼那天，两人穿着学士服，在学校的香樟树下合影。左奇函把学士帽往天上一抛，伸手揽住杨博文的腰，对着镜头喊：“毕业快乐！”
照片里，杨博文的学士帽歪在头上，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，和很多年前那张香樟树下的少年合影，渐渐重叠在一起。
走出校门时，左奇函牵着杨博文的手，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，暖洋洋的。“接下来去哪？”杨博文问。
左奇函指了指不远处的公交站，那里停着辆去他们新租的公寓的车。“回家。”他握紧了杨博文的手，一步步往前走，“我们的家。”
公交车发动时，杨博文看着窗外倒退的校门，突然想起高三那个冬天，左奇函在相册里写的那句话——等春天来了，我们去放风筝吧。
而现在，车窗外的春天正浓，他们手里的线，从来没松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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