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光阴像指间的沙，悄无声息地漫过。阳台那棵梧桐树早已高过窗台，枝桠探向窗外，每年深秋都会把满地金黄铺到楼下的小径上。
十周年纪念日那天，左奇函说要带杨博文回高中看看。车刚拐进熟悉的巷口，杨博文就愣了——当年那棵刻着小人的香樟树下，挂着串暖黄的小灯，风一吹就轻轻晃，像把星星挂在了枝头。
“你搞什么？”杨博文笑着推他，眼眶却有点发热。左奇函没说话，牵起他的手往树下走。树干上新添了块小小的木牌，刻着“第十年，仍在你身边”，旁边用红绳系着个铁盒子，正是他们当年说要装满回忆的那个。
左奇函打开盒子，里面没有旧物件，只有枚戒指，戒面是两片交织的梧桐叶，和当年那枚胸针的纹路一模一样。他忽然单膝跪下，仰头看着杨博文，声音比十年前告白时还紧张：“当年在这刻下星星，是怕弄丢你；现在想把戒指套在你手上，是想这辈子都不松开。杨博文，我们结婚吧。”
杨博文没忍住，眼泪砸在左奇函手背上。他想起十年里的每个细节：感冒时递来的温水，画稿被毙时默默温好的糖水，深夜加班回家时永远亮着的灯。他伸手把左奇函拉起来，戒指戴上的瞬间，两人的指尖都在抖。
订婚宴办在老巷的糖水铺隔壁，来的都是最亲近的人。高中班主任笑着拍他们的肩：“当年就看你们俩总凑在一起，现在总算成了。”那个曾请杨博文画牵手小人的女生也来了，怀里抱着本翻旧的绘本：“是你们让我相信，喜欢可以藏十年，也可以亮成光。”
杨博文看着满桌笑脸，忽然想起转学那天在车站看到的左奇函——那时他站在香樟树下，身影单薄得像片随时会飘走的叶子。而现在，这片叶子早已和自己长成了同根的树。
婚礼很简单，却处处是时光的痕迹。杨博文胸前别着那片压干的梧桐叶标本，左奇函的西装口袋里装着香樟树上的星星刻痕拓片。交换戒指时，牧师问是否愿意无论顺境逆境都彼此陪伴，两人几乎同时开口，声音里带着笑，也带着哽咽。
晚上回到家，阳台的梧桐叶在月光下轻轻晃。左奇函从背后抱住杨博文，下巴抵在他肩上：“还记得十年前领证那天，你说把秋天给我吗？”
“记得。”杨博文转身回抱他，掌心贴着他后背，能清晰地感受到温热的体温，“你当时握紧叶子的样子，像怕被风吹走。”
左奇函低头吻他的发顶，戒指在月光下闪着柔和的光：“现在不怕了。杨博文，你看这棵树，十年才长这么高，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。”
杨博文抬头，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里。窗外的香樟气息混着梧桐的味道飘进来，和十年前那个夜晚一模一样。他忽然明白，所谓永远，不是一句空泛的誓言，而是把“十年”拆成无数个朝夕——是清晨共饮的第一杯豆浆，是傍晚并肩散步的夕阳，是画稿上重叠的影子，是书架上并排的名字。
“左奇函，”杨博文的声音很轻，却格外清晰，“下一个十年，还要一起给梧桐浇水。”
左奇函收紧手臂，把他抱得更紧：“不止下一个。要一起看它长到屋顶，一起数它落下的每片叶子，一起把铁盒子装满，直到我们也变成故事里的老风景。”
风穿过阳台，梧桐叶沙沙作响，像在应和这个约定。月光落在交握的手上，两枚戒指碰在一起，发出清脆的响，像时光在说：慢慢来，还有很多很多个十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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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戎溺蝶 正片完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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