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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:实验组

无限流:新世界

周末那句关于“吞噬”的话,像一粒顽固的种子,在周一的心里悄然扎下了根。

他理智上并不全然相信,甚至觉得荒谬,但每次周末再次提及四季的“危险事迹”——比如某次实验失控差点毁掉半个实验室,或是某个试图挑衅他的实验体莫名消失——周一的心里总会不受控制地翻涌起一种复杂的、难以名状的情绪,像是好奇混合着一丝不安,又夹杂着对四季处境的莫名怜惜。

周一是个聪明的孩子,各科成绩都能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,唯独心理课的分数只能勉强及格。

他或许对那些分析情绪、揣摩人心的理论兴趣缺缺,更信奉直觉和行动。不过现在,这种陌生的情绪搅动,让他第一次对“人心”这玩意儿产生了一点探究的欲望。

他有时觉得四季胆大包天。比如他会无视宵禁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游走,或者公然拒绝实验员某些额外的测试要求。与其说他拥有[特权],不如说老师们,甚至那些平日趾高气扬的实验员,都在[惧怕]他。

惧怕他体内蕴藏的、足以重塑世界的力量,惧怕他沉默下可能潜藏的未知,惧怕他作为“唯一四季”这个身份本身。这种自上而下的恐惧如同无形的瘟疫,悄无声息地蔓延到同龄人之间。

他们孤立他,疏远他,窃窃私语中编织着关于他的恐怖传说,将厌恶和排斥当作保护自己的盔甲。他们对“四季”的可怕之处其实一无所知,只是出于一种盲目的[跟风],一种在群体中寻求安全感的从众本能。

但周一也窥见过四季的胆怯。当周一主动靠近时,四季最初的反应总是退缩和迟疑。

他像一个在黑暗里待得太久的人,对突如其来的光亮既渴望又畏惧。

他总是小心翼翼地,需要对方千百次主动的、明确的示好和回应,才敢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,去触碰那名为“善意”的微光。

…………

周一不怕四季,也不讨厌他。他天性活泼闹腾,是人群里最不安分的那个音符,但在四季身边,他会不自觉地安静下来。

他依旧会翘掉午饭,溜到观察所旁那棵巨大的槐树下,陪着四季看那本《植物观察指南》或《动植物科普》——这些被其他孩子弃如敝屣的“无聊”书籍。

四季的学习能力惊人得可怕。昨天还一字不识的他,今天竟能清晰地读出书中的所有句子。

只是他依旧沉默寡言,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坐在树下,仿佛那粗糙的树皮和枯燥的书页就是他全部的慰藉。

周一从没在教室里见过四季的身影。若不是周末每次发现他和四季混在一起后那副如临大敌、喋喋不休的样子,他几乎要怀疑这个粉发红瞳、苍白安静的少年,是否只是自己孤独时臆想出的一个幻影。

“周一…” 一个有些生涩的声音轻轻响起,带着点犹豫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你还在看书吗……但是睡着了?”

周一的思绪被拉回,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在枯燥的菌类图谱前打起了瞌睡。

他刚想揉揉眼睛吐槽几句,目光却被书页上多出来的一样东西吸引了——一朵小小的、洁白的野花,不知何时被小心翼翼地夹在了字里行间。

四季将那朵小白花轻轻拿起,递到周一面前。他的表情认真得近乎虔诚,像是在进行某种重要的仪式:“周一,你好像不是很喜欢这本书……所以,书来道歉了。”

周一微微一愣。道歉?是为那句“不然就杀了你”的威胁?还是为这乏味的阅读时光?

他突然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,笑声清亮,打破了树下的寂静。

他接过那朵脆弱的小白花,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,然后郑重其事地、带着夸张的戏剧感,对着那本厚厚的《植物观察指南》大声说道:“谢谢你噢,《植物观察指南》!你的道歉我收到啦!”

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四季身上那种笨拙的、属于普通孩子的“幼稚”。

原来,高高在上的神明,也会用这样可爱又别扭的方式表达歉意吗?

周一笑够了,胸口涌动着一种暖融融的情绪。他看着四季,问道:“四季,那你喜欢这本书吗?”

四季垂眸,长长的粉睫掩映着暗红的眸子,似乎在认真思索这个对他而言过于复杂的问题:“我不知道‘喜欢’这个情绪……是什么感觉”

他停顿了一下,声音低了些,“这本书,是那些……‘星座’的孩子,朝我扔过来的。”

“他们说,”他抬起头“我适合看这种书。”

“什么?!”周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猛地从地上弹起来

四季被他突然爆发的动作惊得往后缩了一下:“你要做什么?”

周一眯起眼,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、带着点痞气的笑容:“没什么,就是想跟他们……深入交流一下,做点促进身心健康的‘肢体运动’。”

四季眨了眨眼,似乎在努力理解“肢体运动”的含义,然后慢吞吞地回忆道:“他们……衣服上别着星星徽章……”

“果然是星座的……”周一摩挲着下巴,眉头皱了起来。管理所按不同的实验方向分班,他和四季、周末属于“周类”,而“星座”班属于另一个区域,平时交集不多。“啧,这就有点麻烦了……总不能连着两次犯宵禁摸去他们宿舍吧?那估计得喜提一个月禁闭大礼包了。”

四季看着他苦恼的样子,轻轻摇了摇头:“你在想危险的事?周末……不会同意的。”

“周末?”周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,双手叉腰,下巴一扬,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张狂,“他管得住我吗?”

四季:“……”

————

在这个被各种实验填满童年、连自身起源都模糊不清的地方,“生日”这个概念还存在吗?

有,但孩子们的“生日”通常简单地定义为进入管理所的那一天。周一还记得周末“生日”那天,气氛沉重得像在办祭奠仪式,最后还是靠他上蹿下跳、插科打诨才把那股阴郁搅散。

周一一直觉得周末最初不太待见他。也许是因为他搅乱了那个本就压抑的“生日”

也许是因为自己这个后来者,凭着那点所谓的天赋,轻而易举就夺走了周末稳坐多年的年级第一宝座。

如果说周末是靠着刻苦和汗水一步步攀爬的登山者,那周一就是被幸运女神随手抛到山顶的顽石。

命运的不公在孩子敏感的心湖里,最容易激起名为“嫉妒”的波澜。最初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两人,关系一度疏远得如同陌生人。不过后来混熟了,那些隔阂才在打打闹闹中渐渐消融。

周一记忆力超群,悟性极高,这本该是老师挂在嘴边反复表扬的典范。然而现实是,老师确实常把他“挂在嘴边”,却绝非褒奖。

好听点叫“活泼好动,思维活跃”,难听点就是“哗众取宠,屡教不改”。上课时突发奇想的古怪答案,校规校纪的屡屡挑战,都让老师们头疼不已。虽然每次考试,他那漂亮的成绩单都像一记无声的耳光,但想拿它当免死金牌?老师们只会回以更严厉的惩罚。꒦ິ^꒦ິ

今天是日历上标记的“夏天的第一天”,5月1日。

周一并不确切知道四季的生日。但之前听周末提过,四季最初是作为“春”被选中的。那么,春天的第一天——3月1日,应该就是他的生日吧?可惜3月1日早已过去。

现在,夏天的第一天到了。周一那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:既然错过了“春”,那就庆祝“夏”的开始!就当是迟到的生日,或者……新的开始!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,就如同野草般疯长。他决定行动!或者说,准备闯祸。

深夜,万籁俱寂。周一悄无声息地溜进了管理所的厨房。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,他笨拙地翻找出面粉、鸡蛋、一点点珍贵的糖和凝固的奶油。哐哐当当一阵不算熟练的操作后,一个形状歪扭、颜色深浅不一、勉强能看出是蛋糕胚的东西诞生了。他用勺子把凝固的奶油胡乱抹上去,点缀上几颗在储藏柜角落找到的干瘪蓝莓。

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“烘焙艺术”中,以至于周末抱着手臂,像一尊门神般在厨房门口站了足有五分钟,他都毫无察觉。

“不、许、去!” 周末的声音冰冷,一字一顿,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。

“周末?!”周一吓了一跳,手里的奶油勺差点掉地上。

被抓包的尴尬只持续了一秒,他立刻换上惯用的嬉皮笑脸,“哎?你怎么知道我是要给四季送蛋糕?我自己想吃还不行吗?”

周末:“……”

他额角的青筋跳了跳,拳头无声地攥紧。

“周一,”周末的声音压抑着怒火,“你要是自己想吃,早就缠着我撒泼打滚要我做给你了!用得着半夜三更偷偷摸摸,把自己弄得跟面粉堆里打过滚似的?”

“周末~哈哈…,把我形容得也太……”周一边打着哈哈,一边不动声色地往门口挪动,眼睛滴溜溜地转,寻找着突围的机会。

然而周末像座山一样堵在唯一的出口。

突然,周末猛地抄起操作台上另一块抹着奶油的蛋糕胚,狠狠地朝着周一的脸砸了过去!

“啪叽!”

黏腻的奶油糊了周一一脸,蓝莓滚落在地。

周一:“……?”他呆住了,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把脸。

“周…”周末刚开口,话还没说完——

“啪叽!” 另一块蛋糕胚带着风声,精准地糊在了周末同样错愕的脸上!

“哎!”周一甩了甩沾满奶油的手,理直气壮地喊道,“是你先动手的!周末!”

周末顶着满脸的白色“面具”,看着周一手里还举着那块“凶器”蛋糕,越看越气,一股邪火直冲脑门!他低吼一声,猛地扑了过来,目标直指周一手中的蛋糕!

“喂喂喂!冷静!周末!”周一手忙脚乱地后退躲避。

“哐当!”瓷盘边缘磕在厚重的木桌上,发出清脆的撞击声。

盘子里那块可怜的蛋糕胚连同上面颤巍巍的奶油和仅存的蓝莓,都跟着剧烈摇晃起来,仿佛随时要滚落“悬崖”。

周末一击不中,迅速改变策略,仗着身高优势,猛地伸手去夺周一高举过头顶的蛋糕。发丝被动作带得垂落,遮住了他半边脸,但那露出的嘴角,却并非紧绷,反而隐隐勾起一丝兴奋的弧度——这场胡闹,似乎也点燃了他心底某种压抑的玩性。

周一故作惊慌,一边护着蛋糕一边求饶:“周末周末!别追了行不行?我错了!下次不敢了!真的!”

周末才不吃他这套:“你哪一次不是这么说的?!”他紧追不舍。

狭窄的厨房成了战场。周一被逼得连连后退,后背“咚”地一声撞上了冰凉的玻璃窗。退路已绝!

就在这时——

“吱呀——”

厨房厚重的木门被猛地推开

“周一?周末?”一个穿着素白长裙的女人站在门口,正是负责照料他们生活区的格林姐姐。

她看着眼前如同被飓风扫荡过的厨房——面粉飞扬,奶油四溅,两个男孩脸上身上糊满了白花花的“战利品”,还有几颗可怜的蓝莓在地板上滚来滚去——震惊地瞪大了眼睛。

“格林姐姐!”周一反应最快,立刻丢开手里的蛋糕残骸,像见到救星一样飞扑过去,企图用撒娇蒙混过关。

格林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,又落回两个始作俑者身上,无奈地叹了口气,语气严肃:“你们两个,都先给我出来!”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第二天,周一被罚站在走廊最显眼位置的一张高背椅子上。他倒不觉得丢脸,反而觉得视野开阔,挺有意思。相比之下,被罚去清理厨房那片“奶油战场”的周末,此刻大概正躲在某个水声哗啦的角落,偷偷抹着委屈的眼泪吧——毕竟,那可是个浩大的工程。

周一站得有些腿酸,但不敢坐下,生怕哪个路过的老师再给他加罚时间。奇怪的是,今天的走廊异常安静,半天也看不到一个人影。

正当他百无聊赖,琢磨着要不要跳下椅子活动活动筋骨时,一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走廊尽头。

周一愣住了。是四季!他从未见过四季出现在教学区。

“四季!”周一惊喜地叫出声,下意识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,“你来上课了?”

四季的脚步依旧缓慢而平稳,目光掠过周一,投向空荡的教室方向,声音平淡无波:“不是……实验员找我,路过。” 这个解释显得有些刻意,毕竟通往实验室的路并不需要经过这条教室走廊。

周一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窗外花园的方向,心里了然:他在说谎。实验室明明在另一边。但他没有戳破,只是笑嘻嘻地岔开话题:“你看我,发现了一个绝佳的观景位,正在这休息呢。”他指了指那张高背椅,一副无所谓的模样。

四季没有说话。他突然伸出手,冰凉的手指抓住了周一的手腕。

他没有回头,就这么拉着周一,径直朝着教学楼外走去。

走廊上并非空无一人。有老师抱着教案路过,看到这一幕,脚步顿了一下,眼神里掠过明显的忌惮和犹豫,嘴唇动了动,最终却什么也没说,低下头匆匆走开了。他们对四季的畏惧,一如既往。

四季抓着周一的手,穿过阳光斑驳的回廊,走过修剪整齐却毫无生气的草坪,一路沉默。

晨光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,风拂过树梢,带来一丝虚假“夏天”的燥热气息。他们与这晨光风色,在这无人敢打扰的静谧中,完成了一次心照不宣的“邂逅”。

目的地依旧是那棵巨大的槐树。浓密的树冠在地上投下清凉的阴影。

“可以在这里休息。”四季松开手,声音依旧平淡,却似乎比刚才柔和了一丝。

周一看着那片熟悉的树荫,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。

四季看着他点头,嘴角忽然极其生硬地向上扯动了一下。

那是一个试图微笑的表情,却僵硬得如同初次操控提线木偶,充满了不协调的笨拙感。他在练习,练习如何弯起嘴角,如何驱散脸上那份令人畏惧的疏离,如何……融入人群。

但看到周一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,那抹勉强的笑意如同投入水中的墨滴,迅速消散无踪。四季缓缓低下头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沮丧和小心翼翼:“抱歉……我不太会……”

周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他忽然伸出手,指尖带着少年特有的温热,轻轻按在四季冰凉的脸颊上,小心翼翼地将他僵硬的嘴角再次向上提起。

“你笑起来,”周一看着那双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红宝石眼眸,认真地说,“很好看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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