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疤脸闷哼一声撞在墙上，血花溅在背后的山神泥塑上。那尊缺了半拉脑袋的泥像原本就面目狰狞，此刻沾满暗褐色血渍，更添几分诡异。
"大哥！"剩下三个匪寇瞬间拔刀，钢刀摩擦刀鞘的刺耳声响在破庙里回荡。林婉清只觉手腕一紧，被张桂源拽着踉跄后退，后背重重撞在神龛底座上。冷硬的石棱硌得她尾椎生疼，怀里用油布裹着的血参差点脱手。
"蹲着别动。"张桂源的声音贴着她耳廓响起，带着血腥气的热流喷在她颈窝里。林婉清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见他像头矫健的豹子般扑了出去。短弩再次嗡鸣，这次却被对方挥刀格挡，箭矢擦着刀刃钉进木柱，箭羽兀自震颤不休。
刀刃劈开空气的风声贴着耳畔掠过，林婉清缩在神龛后死死捂住嘴。她看见张桂源的左腿不方便着力，每一次闪避都牵扯着伤口，血珠子顺着裤管往下渗，在干草上洇出点点红梅。那把染血的短刀被他咬在齿间，寒光映着他绷紧的下颌线，活像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。
"点子扎手！"持单刀的匪寇怪叫着横劈而来，刀刃在昏暗天光下划出银亮弧线。张桂源猛地沉肩，刀锋堪堪擦着他肩胛骨掠过，带起的劲风掀乱他额前碎发。就在这电光火石间，他突然松开握着短弩的手，用牙咬紧的短刀顺势出鞘，反手一抹！
"啊——"凄厉的惨叫刺破耳膜。林婉清眼睁睁看着那匪寇捂着脖子后退，指缝间涌出的血沫咕嘟咕嘟冒着泡。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，却死死咬住嘴唇不敢作声。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，张桂源杀人如麻的名头绝非虚传——他的刀甚至比山风还要冷冽三分。
"找死！"最后两人对视一眼，左右夹击而来。张桂源拖着伤腿转身躲避，后腰还是被划开道长口子。他闷哼一声踉跄两步，撞翻了墙角堆着的陶罐。那些林婉清白天捡回来准备装水的破坛子碎了一地，陶片飞溅间，他突然抓起半块沾着血参渣的陶片，反手插进右侧袭来那人的眼眶！
泥水混着脑浆从指缝涌出的声音，让林婉清几乎要吐出来。她死死闭上眼睛，却听见张桂源粗重的喘息越来越近。冰凉的刀锋突然贴上她滚烫的脸颊，吓得她浑身一僵，睫毛剧烈颤抖起来。
"清...清清？"熟悉的沙哑嗓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迟疑。林婉清猛地睁眼，看见张桂源染血的脸近在咫尺，刀尖悬在她眼前三寸处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顺着他僵直的手臂望去，最后那个匪寇已经倒在神龛前，后心插着半片沾血的陶片。
破庙里忽然静得可怕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。张桂源的瞳孔还残留着野兽般的赤红，握着刀柄的手不停颤抖。林婉清这才发现他右腿的伤口已经完全崩开，暗红色的血浸透了整条裤管，在他脚下积成小小的血泊。
"你..."林婉清刚要开口，就被他猛地拽进怀里。刀锋"哐当"落地的脆响中，她撞进一个滚烫而血腥的胸膛。张桂源的手臂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，下巴搁在她发顶，粗粝的胡茬蹭得她头皮发麻。
"别乱动..."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，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和后怕。林婉清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震颤，还有他急促如擂鼓的心跳。这家伙刚刚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，现在却抖得像筛糠。
她犹豫片刻，还是慢慢抬起手，轻轻环住他汗湿的脊背。指尖触及那道新添的刀伤时，怀里的男人猛地一颤。林婉清立刻缩回手，却被他攥住手腕按回伤口处。温热的血从指缝间不断涌出，黏腻得让人头皮发麻。
"按着。"张桂源哑着嗓子命令，声音却没什么力气。他把头埋在她颈窝深深吸气，像是在确认什么。林婉清被他身上混合着血腥、汗臭和淡淡草药味的气息包围，胃里又是一阵翻腾，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推开他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张桂源紧绷的身体终于慢慢放松。他扶着林婉清的肩膀直起身，脸色苍白得像张纸，嘴唇却红得吓人。林婉清这才发现他嘴角破了，血珠正顺着下巴往下滴，在她褪了色的蓝布学生装上晕开小小的红点。
"傻看什么。"张桂源别开脸，声音有些不自然。他弯腰去捡地上的短刀，刚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。林婉清连忙扶住他，目光扫过地上四具逐渐僵硬的尸体，胃里的酸水差点涌上来。
"别看！"张桂源伸手捂住她的眼睛。掌心粗糙的茧子擦过她眼睑，带着温热的血腥气。林婉清僵了僵，最终还是顺从地闭上眼，任由他半抱半拖地带到草堆边。
后背碰到干草的柔软时，她听见张桂源粗重的喘息声就近在咫尺。林婉清悄悄掀开一条眼缝，看见他正背对着自己处理伤口。夕阳透过破庙顶部的窟窿照在他背上，将纵横交错的伤疤照得清清楚楚。最狰狞的那条从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腰侧，像条暗红的蜈蚣趴在那里。
"看够了？"张桂源突然回头，吓得林婉清赶紧闭上眼睛。他嗤笑一声，声音里却没什么嘲讽的意味。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中，林婉清感觉身边的草堆陷下去一块，随即而来的是浓郁的草药味。
"手伸出来。"张桂源的声音低沉了许多。林婉清犹豫着伸出缠着布条的左手，只觉掌心一凉，某种带着清凉气息的药膏被均匀涂抹在伤口上。他的动作很轻，指尖的粗糙摩擦着她细嫩的掌心，激起一阵奇异的战栗。
"白天..."林婉清咬着嘴唇，想问他白天为什么用弩指着自己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张桂源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，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。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，眼神深邃得像山涧的潭水。
"以后再敢一个人进山，老子打断你的腿。"他的声音恶狠狠的，眼眶却有点发红。林婉清被他吓得一哆嗦，却鬼使神差地说了句："那你以后再独自引开追兵，我也..."
话没说完就被他堵住了嘴。
张桂源的吻又凶又急，带着血腥味和草药的苦涩。林婉清的脑子"嗡"的一声一片空白，只剩下唇齿间肆虐的力道和他急促的呼吸。他掐着她后颈的手像铁钳一样，根本不容她挣扎。
直到林婉清快要窒息，张桂源才猛地松开她。两人额头相抵，粗重地喘息着。林婉清的嘴唇又麻又肿，眼角却不受控制地红了。她看见张桂源的喉结剧烈滚动着，眼神暗得吓人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眼底喷涌而出。
"蠢女人。"他低骂一声，声音沙哑得厉害。林婉清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他打横抱起。后背猛地撞上神龛底座，凉硬的石壁激得她浑身一颤。张桂源滚烫的身体随即压了上来，膝盖撬开她的双腿，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锁骨上。
"张桂源！你干什么！"林婉清又惊又怕，抬手去推他。手腕却被他单手擒住按在头顶，粗粝的掌心磨得她腕骨生疼。他另一只手撩起她的裙摆，指尖擦过她大腿内侧细嫩的皮肤，激起一阵战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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