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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现实生活

暗域共生

凌晨5点50。

窗外的天空彻底褪去了夜的墨色,染上了一层灰白,继而透出些许晨曦的微光。城市的轮廓在渐亮的天色中逐渐清晰,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初升太阳的金边,但周末的清晨,街道依旧冷清,只有零星车辆驶过,轮胎摩擦路面发出湿漉漉的沙沙声——昨夜似乎下过一场小雨。

林疏白耗时两,三个小时,终于完成了【云巅仙城主广场】的最后一次渲染和细节调整。

林疏白长长地、近乎虚脱地呼出一口气,身体向后重重靠在椅背上,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。抬起沉重无比的眼皮,揉了揉布满血丝、干涩发痛如同灌了沙子的眼睛,视线模糊地看向屏幕。

确认无误后,用颤抖的手指将最终文件压缩,鼠标指针悬停在“发送”按钮上片刻,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勇气,才沉重地点击下去。

邮件发送的进度条缓慢移动,每前进一格都像是在抽取他的生命力。当【发送成功】的绿色提示框终于弹出来时,林疏白整个人像是被彻底抽空了最后一丝力气,整个人瘫软在椅子里,头颅无力地后仰,脖颈呈现出脆弱的弧度,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困难。

极度的疲惫如同冰冷的海水般淹没了他,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肌肉酸痛和关节僵硬,更是精神上的枯竭与麻木。副本的惊心动魄和现实工作的沉重压力,如同两座大山,双重榨干了他的精力。

林疏白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又呆坐了很久,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单调的灯盘,直到窗外的阳光变得有些刺眼,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,才仿佛被惊醒般,猛地眨了几下眼睛。

林疏白勉强撑起仿佛灌了铅的身体,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。关掉电脑,屏幕暗下去的同时,眼底最后一点光亮似乎也熄灭了。林疏白缓慢地收拾好散落的草图和数位板,脚步虚浮,如同踩在棉花上,将LED灯关掉后,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死寂的公司。

周末的早晨,街道比平时安静许多。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,却驱不散他骨子里的寒意。清洁工正在用大扫帚有节奏地清扫昨夜雨水打落的梧桐叶,发出“沙——沙——”的声响。

几位穿着白色绸缎练功服的老人,在街心小公园的空地上慢悠悠地打着太极,动作舒缓如行云流水。

几个背着书包、穿着校服的学生匆匆走过,脸上带着周末还要补习的不情愿。路边早餐摊的蒸笼冒着腾腾的热气,散发出包子和豆浆温暖香甜的香气,混合着油炸糕的油腻味,构成一种世俗而温暖的烟火气。

这一切日常、安宁的景象,落在林疏白眼中有种奇异的疏离和失真感。他刚刚从一个生死搏杀、光怪陆离、每一秒都惊心动魄的世界归来,鼻尖仿佛还残留着血腥和霉腐的气味,耳边似乎还有怪物的嘶吼和能量爆破的轰鸣。

此刻却行走在如此平凡、宁静、按部就班的街道上,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时空被强行扭曲、拼接在了一起。林疏白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,微微眯起眼,深深吸了一口清晨微凉而湿润的空气,试图让这现实的、带着食物香气的烟火气驱散一些盘踞在心底的冰冷寒意和恍惚感。

但手指却无意识地蜷缩着,指尖微微颤抖,仿佛还在寻找那把并不存在的、温热的婚书。

回到租住的旧小区(一栋建于上世纪90年代末的六层老楼),楼道里弥漫着淡淡的潮气、老旧的石灰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饭菜混合气味。

林疏白一步一步爬上略显阴暗的楼梯,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。拿出钥匙,插了好几次才对准锁孔,咔哒一声打开房门。狭小的单间里陈设简单,一张床、一个衣柜、一张书桌、一个简易布艺沙发,就是他全部的家当。

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灰尘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属于独居男性的清冷气息。

林疏白反手锁上门,仿佛要将外面的一切都隔绝开来。将草图和数位板随意扔在沙发上,发出“噗”的一声轻响。他甚至没有开灯,昏暗的光线从窗外透进来。

林疏白没有任何停顿,几乎是凭借着本能,径直走进了狭小的、仅容转身的卫生间。

他需要洗澡。迫切需要洗掉身上并不存在、却仿佛深入骨髓、烙印在灵魂里的血腥味、霉味、焦糊味和那种维度乱流带来的冰冷粘稠的绝望感。

林疏白站在洗手池前,双手撑在冰凉的陶瓷边缘,微微弓着背,盯着镜子里那个面色惨白、眼窝深陷、头发凌乱、眼神空洞如同迷路者的自己。他深吸一口气,猛地拧开水龙头,冰冷的水流哗啦啦地冲下来,他先用冷水狠狠扑了几把脸,刺骨的凉意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,稍微驱散了一些浑噩。

脱掉衣服,调整到热水。温热的水流哗啦啦地冲下来,瞬间打湿了茂密的头发。林疏白闭上眼,仰起头,任由密集的水流冲刷着脸庞,仿佛要冲刷掉所有的疲惫、恐惧和混乱的记忆。

水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,分不清是热水还是…别的什么。

但闭上眼睛,黑暗中浮现的却是红衣女鬼怨毒冰冷的幽绿瞳孔、镜魔破碎镜片折射出的扭曲光影、秽灵粘稠恶心的触感、沈砚辞苍白的脸、嘴角刺目的鲜血和最后那个复杂到令他心悸的眼神……

林疏白猛地睁开眼,呼吸变得有些急促,胸口微微起伏。他低下头,近乎偏执地、一寸一寸仔细检查着自己的身体。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抚过手臂、胸膛、腹部、后背、特别是左肩……

没有伤口。

没有淤青。

没有那道本该在左肩留下、本该存在的、狰狞的恐怖伤疤。

皮肤光滑,只有长时间熬夜和缺乏锻炼带来的些许苍白,以及热水冲刷下泛起的微弱红晕。

“……是梦吗?”林疏白对着氤氲着厚重水汽、变得模糊不清的镜子,喃喃自语,声音被水声掩盖,显得含混而虚弱。

镜中的青年影像扭曲,脸色疲惫,眼圈泛黑,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恍惚和深深的、无法化解的困惑。“可是……太真实了……沈砚辞……”那个名字再次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,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、沉甸甸的担忧。

林疏白挤了大量沐浴露用力地、几乎有些粗暴地搓洗着身体,泡沫迅速覆盖全身,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印记、气息和触感彻底清除、覆盖。

洗完澡,林疏白用一条略显陈旧但干净的毛巾胡乱擦着头发。

水珠顺着略显清瘦但线条流畅的背部肌肉和紧实的腰线滑落,滴落在潮湿的地面上。

林疏白算不上强壮,相比于沈砚辞的体型,林疏白在他面前还只能算一个小弟。

林疏白薄薄的肌肉覆盖在骨骼上,透着一种属于年轻人的、带有韧劲的瘦削,但此刻,这具身体明显透出一种过度透支后的虚弱和苍白。胸口随着呼吸轻微起伏,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颤抖。

林疏白懒得仔细吹干,只用毛巾揉了几下,让黑发不再滴水,湿漉漉地贴在额前,几缕发梢还滴着水珠。随手从门后挂钩上扯下一件洗得有些松垮的旧白T恤和一条灰色的家居短裤套上,布料接触皮肤带来一丝柔软的慰藉。

然后,林疏白几乎是拖着脚步,把自己扔进了那张并不宽敞、填充物有些塌陷的布艺沙发里。身体陷进去的瞬间,发出一声满足又痛苦的叹息。沉重的眼皮如同被焊住,再也支撑不住,意识迅速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……

……

梦魇如期而至,冰冷而粘稠,如同沼泽将他拖拽下去。

不再是血腥战场,而是更久远、更刻骨铭心、更令人窒息的场景。

……刺耳的争吵声,瓷器摔碎在地的尖锐脆响。女人尖厉绝望的哭喊,男人愤怒狂暴的咆哮,如同魔音灌耳。

……一双冰冷而用力的大手,一根根掰开他死死攥着母亲衣角的、小小的、颤抖的手指。他哭得撕心裂肺,脸上糊满了眼泪,小脸涨得通红发烫,用尽全身力气蹬着腿,想要抓住什么,却什么也抓不住。

“爸爸!妈妈!别走!别不要小林!小林会乖!小林会很乖很乖!”他哭喊着,声音嘶哑破裂,喉咙里充满了血腥味。

……换来的却是两张写满厌烦、冷漠、疲惫甚至……赤裸裸嫌弃与解脱的脸。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,瞬间刺穿了他幼小稚嫩的心脏,留下永难愈合的冻疮。

……然后,奶奶瘦小佝偻的身影猛地从角落里冲过来,如同老母鸡护雏般,一把将他紧紧护在身后。奶奶的声音颤抖得厉害,却异常坚定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:“你不养他,我养!我老太婆还有一口气在,就饿不着我的小林!我也真是后悔当初……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!”

……父亲的脸扭曲着,狰狞可怖,吼道:“你以为我想有你这么一个无能的母亲吗?老太婆!照你这么说的话,从此之后,我不再是你的儿子了!我们断绝关系!彻底断绝!”

……断绝关系……断绝关系……这四个字如同最恶毒的魔咒,在梦境中反复回荡、放大、扭曲、变形,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,头痛欲裂……

……小时候的林疏白哭得几乎喘不上气,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奶奶温暖却单薄的怀里,不停地、剧烈地颤抖。奶奶粗糙干裂的手一遍遍、无比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,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,无声地落在他柔软散乱的头发上……

……场景猛地切换。

小学教室里,阳光明媚,却照不进他心底的冰窟。周围同学投来的异样目光,窃窃私语如同毒蛇吐信。

“没爹没妈的孩子……”“野种……”“没人要……”那些话语像烧红的针一样扎过来,密密麻麻。他死死低着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嫩肉里,咬紧嘴唇直到尝到铁锈味,硬生生把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逼回去。一种巨大的羞耻、无助和灭顶的孤独感将他彻底淹没……

……独自走在放学路上,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看着别的孩子被父母牵着手,欢声笑语,撒娇耍赖。自己只能把破旧的书包带攥得更紧,加快脚步,几乎是小跑起来,仿佛这样就能逃离那无处不在的、令人窒息的比较和噬心的失落……
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别丢下我……”林疏白在沙发上猛地抽搐了一下,喉咙里发出压抑的、破碎的、如同受伤小兽般的痛苦呻吟。

额头上渗出大片大片的冷汗,浸湿了额前的碎发。眉头紧紧锁着,形成一个深刻的“川”字,即使在深沉的睡梦中,脸部肌肉也紧绷着,充满了无处宣泄的不安和痛苦。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攥住了沙发套,指节用力到泛白。

林疏白一直休息到了中午11:32。

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“嗡嗡嗡”地剧烈震动起来,屏幕亮起,刺目的白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醒目,显示着【死党-阿哲】的来电。

嗡——嗡——嗡——

持续而固执的震动声,如同一声声急促的呼唤,猛地将林疏白从那个冰冷粘稠、令人窒息的梦魇深渊中硬生生拽了出来!

林疏白猛地睁开眼,倒吸一口冷气,如同溺水之人浮出水面,胸口剧烈起伏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,撞击着肋骨,发出咚咚的声响,震得他耳膜发麻。

梦中的场景还在脑海里清晰地回荡,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,带来一阵阵强烈的心悸和绵延的钝痛。他缓了好几秒,瞳孔才逐渐聚焦,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,意识到是手机在响。

林疏白伸出手,指尖还带着噩梦残留的冰凉和轻微的颤抖,摸索着抓过手机,屏幕的光刺得他眼睛微微眯起,按下了接听键。

“喂……阿哲?”林疏白声音带着刚惊醒的浓重鼻音、沙哑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惶未定。

“我靠!林疏白!你丫终于接电话了!”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阿哲熟悉的大嗓门,那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如释重负,“你他妈这两天死哪儿去了?!电话不接,微信不回!消息已读不回!玩消失啊?!我还以为你真猝死在电脑前面了!差点就要打110和120了!”

林疏白抬手用力揉了揉依旧胀痛无比的太阳穴,梦境的残余和现实好友急切的关切交织在一起,让他心里五味杂陈,喉咙有些发紧。

“……没事,”林疏白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,却还是泄露出一丝疲惫的虚弱,“就是……家里有点急事,回老家了一趟,那边信号特别差,忙得晕头转向,没顾上看手机。”

“急事?什么急事?你奶奶没事吧?”阿哲的语气立刻紧张起来,语速加快。他是少数真正知道林疏白家庭情况和与奶奶感情深厚的朋友。

“奶奶没事,”林疏白心里掠过一丝温暖的慰藉,随即又被撒谎带来的愧疚感淹没,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,“就是……一点突发的小意外,已经处理好了,虚惊一场。”林疏白含糊其辞,声音低沉。

阿哲在那头沉默了几秒,呼吸声通过话筒传来,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好友的回避和状态不对,但最终没有选择刨根问底,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,语气缓和下来:“唉……人没事就好,人没事就是万幸。你真是……吓死我了!下次再玩这种消失,提前吱一声行不行?哪怕发个符号也行啊!哥们儿差点给你公司打电话了!”

“嗯,知道了。下次不会了。”林疏白低声道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边缘。

“对了,”阿哲的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活力和大大咧咧,试图驱散沉闷的气氛,“既然没事了,出来呗?都快中午了,太阳晒屁股了!一起吃个饭?然后老地方,网吧五黑走起?新赛季了,你爹我带你上分!给你去去晦气!”

林疏白握着手机,犹豫了一下。他现在浑身酸痛,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块,身心俱疲,只想窝在这个昏暗的小房间里,拉上窗帘,继续睡到天昏地暗,哪怕可能再次被噩梦侵袭。

但另一边,是好友热情的邀请,是窗外真实的阳光,是热腾腾的饭菜和可能暂时忘记烦恼的游戏喧嚣。想到刚才那个令人窒息的噩梦,想到空荡荡的、只有冰冷回忆的房间,或许……出去走走,被阳光晒一晒,和好朋友插科打诨聊聊天,沉浸在不需要思考的虚拟战斗里,能让他暂时摆脱那些混乱的思绪、沉重的回忆和副本带来的冰冷烙印。

林疏白深吸一口气,仿佛下了某种决心。

“……行吧。”最终答应道,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,“去哪儿吃?”

“就老地方那家川菜馆呗!水煮鱼搞起!麻辣牛蛙!口水鸡!给你以毒攻毒,压压惊!我请客!”阿哲豪爽地说,背景音似乎传来了拍胸脯的声音。

听到这些熟悉的菜名和好友夸张的语气,林疏白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下,虽然弧度很小,但确实驱散了一些眉宇间的阴霾。“好。一会儿见。”

挂了电话,林疏白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,让狂跳的心脏彻底平复下来,也让身体适应从睡眠到清醒的转换。他起身,走到那个简易的、漆面有些剥落的衣柜前打开。

衣柜里的衣服不多,大多是基本款,而且明显有些年头了。

几件纯色或简单条纹的T恤(领口有些松了),几条牛仔裤(一条膝盖磨白了,另一条颜色洗得发浅),一两件格子衬衫(布料洗得柔软但略显陈旧),一件冬天穿的黑色羽绒服(看起来有些臃肿),还有几件公司发的、印着logo的文化衫。

唯一一件看起来稍微“正式”一点的浅蓝色衬衫,是当初面试时咬牙买的,现在已经有些不合身,肩线显得紧了。

林疏白的目光在几件深色T恤上扫过,最后拿出了一件炭灰色的纯棉圆领T恤和一条黑色的工装风格休闲裤。

这套穿着舒服,活动方便,耐脏,也适合一会儿可能去网吧打游戏——虽然配上他现在的情况,看起来有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淡风,但这确实是他习惯的舒适区。

换好衣服,林疏白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照了照。镜子里的青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,黑眼圈明显,湿漉漉的头发胡乱翘着几根,但换下那身被冷汗浸透的家居服后,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一些,精神也似乎勉强提振了一点。深灰的T恤衬得他肤色更白,也稍微掩盖了一些瘦削感,工装裤带来一丝利落。

林疏白胡乱用手抓了抓还有些潮湿的头发,试图让它看起来不那么糟糕,然后从桌上拿起手机、钥匙和那个并不饱满的钱包,塞进裤兜里。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汲取一些勇气,推开房门,走了出去。

周末午间的阳光果然有些刺眼,温暖地洒在身上,驱散了屋内的阴冷。街道上的人流比清晨多了不少,车水马龙,喧嚣而充满活力。林疏白眯了眯眼,抬手稍微遮挡了一下阳光,然后朝着和阿哲约定的那家熟悉的、总是人声鼎沸的川菜馆走去。

现实的喧嚣和温暖渐渐包裹了他,好友的关心和即将到来的热闹,像一层薄薄的保护壳,暂时隔绝了副本的冰冷,梦境的阴霾和独处时的孤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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