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,明远公主召请柴牧入宫。两人互通西州、豊朝的重要信息,明远了解到五皇子李承鄞将和大皇子李承稷前往西州送和亲国书,心中甚是激动。
柴牧刚刚知晓曲文成——西周大王,已经在大妃那里休息了好几日,忧心明远公主的地位。
明远公主冷笑:“不过是王上看她可怜,唯一的女儿又要嫁到豊朝,好心去陪陪她。宫内的事情你不必多虑,都在我的掌控中。我怕有人会对承鄞出手,你近期多关注他的位置。”
于是当日下午,柴牧便离开西州,带领手下蹲守在西州和豊朝必经之地,让义子顾剑留在宫里保护明远公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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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说顾剑入了明远的宫殿,大妃靠在曲文成身上,抱怨道:“明远公主同那位柴先生的关系可真是好。他连去稍远点的地方,都要派顾剑入宫保护。顾剑,一个外男,随意出入妃子的宫殿,这是多不信任王宫的防护啊!”
王上没有说话,但他的表情令大妃放心,知道他是听进去了。这几日,她时不时提起宫内妃子和侍卫私通的故事,为的就是种下怀疑的种子。
大妃视明远公主为自己的敌人,对她的动作一清二楚。继上次没弄死明远,大妃更“关心”明远了。只要能除去这个女子,即使是装作温柔小意,假扮过去她最不屑的行为,也对她来说没有什么。
明远与柴牧的往来,彼时曲文成是不在意的。爱妃离家多年,她已经告诉他,柴牧是故人,往来不过是叙旧,没必要过于小心。更何况明远受了重伤,多些人关心她也是好的。
曲文成也清楚大妃对明远一直有意见,但疑心于帝王是不可或缺的。为了洗清明远有给他“带绿帽”的嫌疑,曲文成召见明远的侍女,询问柴牧在时,可对明远有什么冒犯的举动。
其中一位侍女战战兢兢,吞吞吐吐的模样加重了曲文成的怀疑。他遣散了所有侍女,随后几天后又私下传唤那位侍女。终于,在他的威逼利诱下,侍女回答:“柴先生入宫,公主一向是不让奴婢们在旁的。有时顾公子来,公主也会这样做。”
曲文成怒火中烧,不过他没表现出来,只是警告侍女不许将传唤之事透露给别人。那位侍女只觉毛骨悚然,缩着脖子连连称是。她退下后,曲文成令一位武艺高超的心腹去探明事情的真假。
明远并不知晓后一次召见的存在,以为自己并未暴露。但为了以防万一,她还是费了些心思,亲自制作一些家乡糕点,送给曲文成,以表达她的真心。翌日,曲文成果然不再去大妃的王宫,而是来探望她。男人的甜言蜜语。彻底让她失去警惕。
又是几天,心腹前来汇报,顾剑在场时,明远确实有那么一两次单独和他待在宫殿内。曲文成怒极反笑,他的反应让传来讯息的侍卫更加胆战心惊。
单独会面,肯定是为了做见不得人的秘事。私通还不至于让曲文成这位做了十几年的皇帝如此失态。曲文成其实怀疑,明远是豊朝的细作。这么多年,她一直借助柴牧等人向故国豊朝传递消息。
他又派心腹探查,查明在明远向他提议让九公主去和亲之事后,不出三天,豊朝那边就有了动作。同时,先前一系列的巧合,也有了解释。
一个帝王,最不能容忍的,永远都是背叛。曲文成也不例外。
他面无表情,此刻心中存有废掉明远的想法。接下来曲文成召唤医官,命他按自己说的做。医官犹豫着没敢动作,要知道半月前王上还一直命人时刻盯着明远的药罐,防止被下药。直到曲文成再次出声,医官才颤颤巍巍地领命离开。
七日后,明远公主陷入昏迷,没有一刻是醒着的。曲文成天天来看望她,装作担忧的模样,只是他的眼睛里再没有以往的喜爱。同时,曲文成自然见到了焦虑不安的顾剑,曲文成故意问他:“不知柴先生何时回?爱妃恐怕撑不过几天了。”
顾剑信以为真,回复:“我回去就给义父传信。”
曲文成称赞他几句,看着他离开,回头见梦魇流汗的明远,令医官继续保持药量,随后大步离开。
一国的公主来和亲,当然不能随便就死了。然而除了死以外,生不如死的法子多得是。
曲文成细细回顾明远的提议,目前最要紧的是和亲。眼下,他对曲小枫嫁去豊朝的决定有了些许迟疑。
自明远昏迷后,大妃便是他心中地位最高的妃子。曲小枫是大妃唯一的孩子,同时也算是曲文成最宠爱的孩子。但她的性子单纯,实在容易被利用。倘若她毫无改变地嫁去豊朝,被豊朝反过来作为对付西州的武器,结果是非常严重的。
如若不让九公主去和亲,又能如何呢?大臣提出了替换和亲人选与拒绝和亲两个主意。曲文成认为两个主意都不可行。
西州夹在多国之间,依赖商业发展至今,国力、军事虽稍弱于豊朝,但因着大妃和曲小枫和现任丹蚩王的关系,西州与丹蚩还是比较和睦。十几年前的和亲促使了和平,要是豊朝不接受提议,或许会触发战争。那时,不说丹蚩来帮忙,只要不落井下石,曲文成都得谢天谢地了。国家间是没有朋友、敌人之说的。
还有更好的方法吗?
王宫之外的窦雨玟同样为此事而苦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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