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

休息日，两人正在过招。

窦雨玟瘫倒在草坪上，全身酸痛，只留下呼吸的力气。

等她休息够了，阿渡将手伸向前，拉窦雨玟起来：“雨玟，看来你这些天偷懒了啊，身体素质都没去年好了。”

“今年，店里进了新货，客户数量上来，虽然招了人，但总归比去年更忙。实在抽不出空来练招式。”窦雨玟一边做拉伸，一边对阿渡说，“对了，阿渡，最近有收到什么信吗？”她指的是丹蚩老家那边有没有给阿渡寄信。

阿渡一面回复，一面耍起弯刀：“没呢。呼——按理说，往常这时候我该回丹蚩的。但既然没接到通知，大妃也没赶我回去，我在西州这边多待也挺好的。你该不会在赶我走吧？”

话音刚落，阿渡开玩笑，窦雨玟在嫌自己烦，作势就要攻过去，然而速度刚好是窦雨玟能躲过的。

窦雨玟顺势提起木剑挡住：“怎么可能赶你呢？我这儿永远都有你的位子。我还想，等我们俩老了，还能一起游山玩水。”

阿渡收回武器，调笑：“在西州待一辈子，那可不行！我还是要回去的，况且咱们总是要嫁人的啊。”

窦雨玟眨了眨眼，云层不堪负重缓缓降落。

父亲去上京做官，因为不舍荣华富贵抛弃她们母子 。为了躲避闲言碎语，母亲带着她离开家乡，去到陌生的小镇。这世道总对女子更残忍。母亲抛下了自己熟悉的一切，本来不愿再婚，可最后的生路只剩下二嫁这条法子。

到了西州后，窦雨玟认识了邻居王姨。她起早贪黑，独自做工抚养儿子小田。小田的父亲，时常不归家，回来也只会拿钱，而不会帮着做些家务。婚姻给她带来了孩子，以及更重的负担，虽然王姨总说，小田很孝顺，但那消除不去她因劳作而患上的病痛。

珍珠铺的客人大多是夫人、小姐，窦雨玟也了解了不少大人混乱的私生活。许多未婚女子婚前，相信自己遇上了良人，再坏大不了和离；婚后，为了名声、孩子、家族，只能继续忍耐，假装无视激流带来的伤痛。

……

不过，她倒不排斥婚姻，婚姻本身没有问题，前提是窦雨玟确信她会幸福。窦雨玟的年纪比曲小枫大三岁，也到了适婚年龄。不是没有人向她提亲，窦雨玟也尝试和比较顺眼的男子相处过，但是发现不合适，两人最后还是分开了。

这些年，铺子的生意越来越红火。窦雨玟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事业上，基本上都快忽略女子需要嫁人的事实了。

窦雨玟认为，这件事还需要往后推推。不说珍珠铺处在上升期阶段，小枫那儿也需要自己。这次若去丹蚩，她肯定得陪曲小枫一起。

后面，曲小枫如果真的往上走，自己肯定要帮她。若此刻结婚，窦雨玟不如先前自由是绝对的。万一没成功，还会牵连到她身边的人。

不如等一切尘埃落定，再做打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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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州城内，顾剑欲将李承鄞介绍给曲小枫。

上月，他没能在离人坡找到曲小枫，但他意外发现了被绑着的李承鄞。顾剑认出他是中原人，将李承鄞带回了据点。等李承鄞醒来后，柴牧将顾家和他母亲以及明远的事告诉了他。

因为柴牧教过他功夫，李承鄞对他的话很相信，甚至有了争储的想法。为了报顾家灭门之仇，柴牧和顾剑自然会为他效力。柴牧跟着李承鄞，带着手下的人转移到了安护府附近。

李承鄞回到安护府，接下寻找铁达尔王帐的任务。他清楚，若要争储，立军功非常重要。先前没能递交和亲国书，父皇对他已经很失望了。

这次任务对他来说只能成功，不能失败。

此时，柴牧向李承鄞提出可以利用九公主，命令顾剑必须带五皇子见到曲小枫。曲小枫是铁达尔王的外孙女，有了她的帮助，五皇子完成任务的几率会大得多。

因此，李承鄞和顾剑再次潜入西州城。顾剑以为曲小枫还是先前的曲小枫，即便知道他被通缉了，曲小枫也一定会相信他有苦衷。可没想到半个月连她的影子都没见到。这段时间王宫戒备森严，先前宫内的探子都被清除干净，他们又没办法入宫。

“表哥，你同九公主的情谊当真很深吗？”这日，寻九公主未果后，李承鄞提出了疑问。

顾剑的脸好似那日被柴牧打了那般痛，他不由对李承鄞有了些许意见。顾剑按下情绪，自信肯定道：“当然，小枫与我是青梅竹马。她这几日恐怕被困在王宫，没法儿出来……殿下，我想到了好法子，小枫她有一朋友，在城内的珍珠铺。若她肯帮忙，一定能让殿下见到小枫。”

李承鄞听完顾剑的话，更加不信任顾剑。听顾剑所说，王室的人同平民交朋友。这实在可笑。可眼下也没有其他方法，只能希望瞎猫碰上死耗子。

顾剑也清楚，如果这次不成功，他将失去李承鄞的好感，这对他能否为顾家报仇有很大的影响。

这天傍晚，顾剑在客人走完后，进了珍珠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