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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:冬夜里的暖手宝与篮球场的月光

说好的以后呢

大三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了半个月。第一场雪落下时,唐沐雨正在文学社的活动室里整理征稿,窗玻璃上结着层薄薄的冰花,像谁用指尖画了片细碎的银河。简芮抱着暖手宝坐在窗边,笔尖在画纸上沙沙作响,画的是图书馆前的雪,玉兰花的枝桠上积着白,像落了群安静的鸽子。

“沐雨,你看这处阴影是不是太暗了?”简芮把画稿推过来,铅笔的线条在纸上洇出淡淡的灰,“总觉得少了点温度,像缺了什么。”唐沐雨俯身去看时,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,屏幕上跳出霍辞言的名字,后面跟着个举着篮球的小熊表情,耳朵上还沾着雪花。

“文学社是不是在露台拍合照?”他的消息来得很急,像被雪赶着似的,“穿厚点,别学某些人风度翩翩冻成冰棍。”唐沐雨刚回了个“知道啦”,就被林厌拽着往露台跑,羽绒服的拉链还没拉到头,冷风灌进脖子里,冻得她打了个哆嗦。

露台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响,文学社的成员们挤在一起,社长举着相机喊“靠近点”。唐沐雨站在最边上,围巾被风吹得像面小旗,正缩着脖子搓手时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:“让一下。”

霍辞言穿着件黑色羽绒服,帽子上沾着雪粒,睫毛上甚至挂着片小雪花,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。他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,径直走到她面前,不由分说把一个暖手宝塞进她怀里:“江昕说你们要拍半小时,零下五度穿裙子,想当冰雪女王?”

暖手宝是兔子形状的,米白色的绒毛上还沾着根他的头发,黑得发亮。唐沐雨攥得太紧,兔子的耳朵被捏得变了形,绒毛蹭过掌心,像小猫的尾巴扫过皮肤:“你怎么来了?计算机楼不是在另一端吗?”“刚训练完,顺道。”他踢了踢脚下的雪,积雪溅起细沫,“下周有场友谊赛,对手是隔壁理工大,记得来。”

林厌在旁边起哄,胳膊肘撞得唐沐雨肩膀发疼:“哟,‘顺道’能顺道穿过整个校园?霍同学,你这顺道顺得比导航还精准啊。”霍辞言的耳尖突然红了,像被雪映的,他转身往楼梯口走,留下句“记得穿厚点”,羽绒服的下摆扫过积雪,留下道浅浅的痕迹。

唐沐雨低头摸了摸暖手宝,温度透过绒毛渗进皮肤,像揣了个小太阳。简芮凑过来,指尖戳了戳兔子的耳朵:“这不是霍辞言总放在书包侧袋的那个吗?上次去图书馆撞见他充电,说‘兔子缺电就不暖和了’,当时还觉得他幼稚呢。”

友谊赛那天,唐沐雨特意穿了件红色的毛衣。是妈妈织的,袖口绣着小小的银杏叶,针脚歪歪扭扭的——高中时她总抱怨妈妈的手艺,现在却觉得这歪扭里藏着温柔。林厌帮她围围巾时,故意把结打得很紧:“穿红的好,显眼,他在场上一眼就能看见你,投篮都能准三分。”

体育馆里暖气很足,人声鼎沸得像要把屋顶掀了。江昕穿着蓝色球衣在场上热身,看见唐沐雨时使劲挥手,眼镜差点甩飞:“沐雨姐!这边!给你占了第一排的座!”她刚坐下,就听见身后有人议论:“那是不是计算机系的霍辞言?听说他三分球特别准,上次跟经管系打,一个人拿了三十分。”

霍辞言正在场边系鞋带,白色球衣的领口敞开着,露出点锁骨的形状。他抬头时,目光像装了雷达,精准地落在她身上,嘴角突然扬起个浅浅的弧度,像被阳光晒化的雪。唐沐雨慌忙低下头假装看手机,却在屏幕里看见自己发烫的脸颊,像高中时被他夸“画的蝴蝶像活的”时那样。

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时,唐沐雨的心跳突然变得很重,像有小鼓在胸腔里敲。理工大的中锋很高,每次霍辞言运球都被防得死死的,第一颗球投偏了,砸在篮筐上弹回来,发出闷闷的响。江昕在旁边急得跳脚:“辞言哥!醒醒!别盯着红色信号塔发呆了!”

霍辞言像是突然被点醒,第二颗球打得格外猛。他运球闪过两个人,起跳时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,球衣被风掀起个角,露出点腰线的弧度。篮球在空中划了道漂亮的弧线,空心入网的瞬间,他转身朝唐沐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,眼里的笑像淬了火,亮得惊人。

中场休息时,他满头大汗地跑过来,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皮肤上。唐沐雨递水的手被他攥住,他的掌心烫得像团火,把她的手指整个裹住:“冷不冷?看你手一直插在口袋里。”她摇摇头,却看见他偷偷把暖手宝塞进她的大衣口袋,兔子耳朵从口袋里露出来,像只藏着的小动物。

“理工大的4号防得紧,”他喝了口水,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,“等会儿我换种战术,多传球给江昕。”唐沐雨看着他球衣上的号码“10”,突然想起高中时他说“10像个句号,能圆满”,当时还笑他迷信,现在却觉得这两个数字格外顺眼。

加时赛最后十秒,比分还平着。霍辞言突然做了个假动作,闪过两名防守队员,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投篮时,却把球传给了空位的江昕。江昕稳稳投进的瞬间,终场哨声正好响起,全场的欢呼声差点震碎玻璃。

霍辞言被队友们围在中间抛起来,白色球衣在空中划过道弧线,像只展翅的鸟。他落下来时,目光穿过人群找到她,突然拨开队友往看台跑,球鞋在地面上蹭出刺耳的声。“赢了。”他站在她面前,胸口剧烈起伏着,汗水滴在红色毛衣上,晕开小小的湿痕,“没给你丢脸吧?”

唐沐雨摇摇头,刚想说“打得很好”,就被他拽着往体育馆外跑。冷风灌进喉咙里,像吞了冰碴子,却挡不住心里的热。跑到操场时,他突然停下来,转身看着她,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:“其实最后那个球,我本来想自己投的。”

“那为什么传给江昕?”她的呼吸还没平稳,围巾滑到了脖子后面。“因为看见你在看我,”他伸手替她把围巾系好,指尖蹭过她的脸颊,带着点湿意,“突然觉得赢不赢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在看。”

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高三夜晚并肩走过的那条路。操场的积雪被踩得很硬,咯吱咯吱地响,像在替他们数着心跳。霍辞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:“文学社的征稿,我写了篇散文,你帮我看看。”信封上没写名字,却画着两只兔子,一只戴着眼镜敲代码,一只抱着书啃胡萝卜。

唐沐雨拆开时,发现里面根本不是散文,是张篮球场的速写,月光下的篮筐旁,站着两个牵着手的小人,远处的看台上,有个穿红色毛衣的身影。画的背面写着:“其实藏头诗的最后两句是‘霍家少年应如是,辞却春风等雨归’。”

她的手指突然发起抖来,像握不住这藏了太久的秘密。霍辞言的呼吸落在她的头顶,像片轻轻的雪:“高二那年在银杏林,看见你画蝴蝶,就想告诉你了。”唐沐雨抬起头,正好撞见他眼里的紧张,像个等着被打分的学生,连睫毛都在颤。

“我知道。”她轻声说,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,“你草稿纸上的小人,你代码里的注释,我都知道。”他突然笑起来,像冰雪融化的声音,伸手把她揽进怀里,羽绒服的拉链硌得人有点疼,却暖得让人想哭。

那天晚上,唐沐雨在日记本里画了个大大的句号,里面画着两个小人,手牵着手站在月光下。画到兔子暖手宝时,突然想起他塞进她口袋时的温度,笔尖顿了顿,在旁边写了行字:“原来圆满不是句号,是此刻的拥抱。”

期末考试周来得像场突袭。图书馆从早到晚都挤满了人,连楼梯间都堆着背书的同学,泡面桶在墙角堆成了小山。唐沐雨抱着《古代文学史》啃到凌晨,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,趴在桌上打盹时,感觉有人替她披上了件衣服,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。

她睁开眼时,看见霍辞言趴在对面的桌上,笔记本电脑还亮着,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。他的眉头微微皱着,像在解一道难题,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,不知道梦见了什么。唐沐雨轻轻把衣服叠好放在他手边,在他的草稿纸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,像他篮球服上的号码,简单又明亮。

凌晨三点的图书馆,只剩下他们几个人。管理员大叔打着哈欠巡馆,看见他们时放轻了脚步,像怕惊扰了这安静的时光。唐沐雨翻开《古代文学史》,突然觉得那些晦涩的文字变得温柔起来,像霍辞言藏在代码里的注释,字里行间都是心意。

考完最后一门那天,唐沐雨在图书馆门口遇见了霍辞言。他背着个大大的背包,里面装着两本厚厚的习题集,说“卖废品太可惜,留给学弟吧”。阳光穿过光秃秃的树枝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,像幅写意画。

“寒假想去哪?”他踢了踢脚边的银杏果,壳裂开了,露出里面的核,“我查了天气预报,大年初二是晴天,适合去爬山。”唐沐雨想起高中时他们总在周末去爬学校后面的小山,他会替她背画板,说“女孩子力气小,别累着”。

“想去老校区看看。”她踢了踢脚下的雪,“听说银杏林的新苗长高了,想画下来。”霍辞言的眼睛突然亮了:“我陪你去,正好把我高中的篮球找出来,咱们去操场打一场。”

回家的火车上,唐沐雨靠在窗边看风景。霍辞言在旁边敲代码,键盘声哒哒哒的,像首轻快的歌。她偷偷数着他敲键盘的手指,细长而灵活,指甲修剪得很整齐——就是这双手,替她拂过额前的碎发,替她挡过飞来的篮球,替她系过围巾。

“在看什么?”他突然转过头,屏幕的蓝光映在他眼里,像盛着片星空。唐沐雨慌忙低下头,假装看手机,却在屏幕里看见他偷偷咧开的嘴角,像藏了颗糖。

老校区的银杏林果然变了样。新栽的树苗虽然还细,却抽出了不少枝条,像群站得笔直的小士兵。唐沐雨支起画板时,霍辞言正在旁边拍篮球,咚咚的声音惊飞了枝头的麻雀。“你轻点,”她笑着嗔怪,“把我的模特都吓跑了。”

“我才是最好的模特。”他运球绕着她转了圈,白色的运动服在雪地里格外显眼,“画我吧,比画树好看。”唐沐雨假装没听见,笔尖却不由自主地转向他,把他投篮的身影画进了画里,背景是新栽的银杏苗,像把未来也画了进去。

中午在高中门口的面馆吃面时,遇见了以前的班主任。老太太戴着老花镜,看着他们笑:“我就知道你们俩会在一起,高中时霍辞言总借故问你问题,其实就是想多看你两眼。”霍辞言的耳朵瞬间红了,像被面汤烫的,低头扒拉着面条,不敢抬头。

回去的路上,唐沐雨踩着他的脚印往前走,一步一步地跟着。雪又开始下了,像撒了把盐。他突然停下来,转身把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,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:“班主任说的是真的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唐沐雨的声音闷闷的,从他的口袋里传出来,“高三那年冬天,你借我的数学笔记,里面夹着片银杏叶,我现在还留着。”他突然笑起来,像风吹过铃铛,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。

开学那天,霍辞言来火车站接她。他穿着件灰色的呢子大衣,衬得身姿挺拔,手里捧着束玉兰花,花瓣上还沾着水珠,像刚从枝头摘下来的。“给你的,”他把花递给她,耳根有点红,“图书馆前的玉兰花开了,比画里的好看。”

唐沐雨接过花时,发现花束里藏着个小小的盒子。打开一看,是枚银质的蝴蝶胸针,翅膀上的纹路和她画的一模一样。“编程大赛的奖金买的,”他挠了挠头,像高中时把不及格的卷子递给她那样,“别嫌弃。”

回学校的路上,玉兰花的香气一路跟着。唐沐雨把胸针别在大衣上,感觉像把整个春天别在了身上。霍辞言牵着她的手走在湖边,阳光把两人的影子并在一起,像从未分开过。

“下学期有门选修课叫《数字媒体艺术》,”他突然说,脚步慢了下来,“我选了,听说要学画画,你得教我。”唐沐雨点点头,看着他眼里的期待,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。

图书馆前的玉兰花还在开,像堆在枝头的雪。唐沐雨把霍辞言画的篮球场速写夹进画夹,和自己画的银杏林放在一起。阳光透过花瓣照下来,在画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像撒了把星星,照亮了那些藏在时光里的心意,也照亮了往后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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