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

江北猛地转身，手枪已经上膛："谁？"

安全通道的门吱呀一声晃动，晨风裹着雨水灌进来。没人回答，只有楼道深处传来断续的脚步声，像是有人穿着拖鞋在积水里踉跄。

"发什么愣！"顾悠悠一把抓住苏晚手腕，指甲掐进肉里，"这封邮件要是三年前就写了，说明他早就..."她的声音突然卡住，手机屏幕蓝光映得脸色发青，"陆氏股价又涨了5%！有人在疯狂扫货！"

苏晚没动。她盯着屏幕上"给晚晚的成人礼"几个字，想起婚礼那天陆庭渊吻过她锁骨处的胎记。男人喉结剧烈滚动，像是要把什么话咽下去。

"小心！"

江北突然拽着两人闪到墙边。一道黑影擦着她们耳畔掠过，砰地扎进楼梯扶手——是支钢笔。

"老套路。"顾悠悠喘着气，高跟鞋踩在钢笔上发出咔哒声响，"上次绑架案也是用钢笔当信号弹..."

苏晚没听她说什么。她手指轻轻一点，加密邮件开始加载。画面先是一片雪花，接着出现二十年前的老照片：穿病号服的女人抱着婴儿，锁骨处贴着纱布。

"晚晚，当你看到这段视频，说明你已经知道了真相。"陆庭渊的声音沙哑，背景里能听见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，"林叔叔临终前告诉我，当年真正被调换的是婉清。她是我的亲妹妹，而你是..."

画面突然卡顿，进度条开始加载。窗外暴雨未歇，雨滴砸在玻璃上的声音与心电监护仪警报声交织。

"不对劲。"江北握着手枪，眉头紧皱，"他的动作像..."

"像在写字。"苏晚打断他，指尖抚过屏幕上男人心口的伤疤。记忆闪回十五年前那个雨夜，浑身是血的男人将她护在怀里，胸口莲花状的伤疤正在渗血。

VIP病房的监控画面突然跳转。陆庭渊扯掉了电监护仪，手指正用力掐向胸口的伤疤，鲜血正在渗出。

"立即调派支援！"江北对着对讲机低吼，同时抓起车钥匙，"去急诊楼！"

"等等！"顾悠悠突然尖叫，"这段加密邮件的发送时间是三年前，标题写着'给晚晚的成人礼'！"

楼梯间的声控灯忽明忽暗，苏晚的手指悬在点击键上。她知道一旦打开这封邮件，某些东西将会永远改变。就像十五年前那个雨夜，陆庭渊第一次见到她时的眼神——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。

身后传来轮椅碾过积水的声音。江北突然转身，手枪已经上膛："谁？"

安全通道的门缓缓合拢，风雨声中似乎还夹杂着细微的抽泣。但那里除了飘动的雨帘，什么都没有。

"点开它。"江北收回枪，声音低沉，"我们得知道真相。"

苏晚深吸一口气。鼠标箭头再次移向播放键，却在即将点击的瞬间停住，画面自己动了。

"晚晚，当你看到这段视频，说明你已经知道了真相。"陆庭渊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，病号服下的莲花伤疤清晰可见，"林叔叔临终前告诉我，当年真正被调换的是婉清。她是我的亲妹妹，而你是..."

他忽然剧烈咳嗽，血沫溅在镜头上："那些年我对你做的事...其实都是为了保护你..."

进度条继续加载，画面突然切换成银行流水记录。每月固定转账金额精确到个位数，收款人签名栏赫然写着"林婉清"。

"操！"顾悠悠的指甲敲击着手机屏幕，"这金额跟现在瑞士医院的住院费完全一致！"

江北突然抓住她手腕："这个IP地址..."他的声音戛然而止，监控画面里，陆庭渊的手指正机械地重复划动莲花的动作。

VIP病房的自动门缓缓开启，冷气扑面而来。苏晚站在门口，看着病床上插满管子的男人。他胸前缠着厚厚的纱布，却依然能看见下方若隐若现的莲花疤痕。

记忆闪回二十年前某个雨夜，浑身是血的女人朝她伸出手。十五年前陆庭渊第一次见到她时，眼神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。婚礼当天他说"我一定会好好爱你"时，喉结却不自觉地滚动。

"原来..."她喃喃自语，指尖抚过轮椅扶手。窗外晨曦初现，玻璃倒影里两个身影严丝合缝：穿病号服的自己和穿西装的陆庭渊，恰如那对龙凤佩。

突然，病房窗帘轻轻晃动。江北猛地转身，手已按在枪柄上。但那里除了飘动的雨帘，什么都没有。

"他为什么要资助林婉清？"顾悠悠的声音有些发抖，"这三年来每月一笔，金额刚好够她在瑞士最好的医院住院..."

苏晚没说话。她盯着陆庭渊胸前的纱布，看着新鲜血液慢慢渗出来，勾勒出一朵血色莲花。

"别让他死..."她听见自己的声音，"我还有很多话要问..."

江北快步走到窗边，手枪瞄准雨幕中的某个方向。

"有人在观察这里。"他的声音很轻，"从我们进医院就开始了。"

VIP病房的自动门再次开启，护士推着急救车冲了进来。混乱中，苏晚的轮椅碾过积水，倒影里两个身影渐渐重合。

VIP病房的自动门在身后合拢，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像一把钝锯子来回切割空气。苏晚的手指深深掐进轮椅扶手的皮革里，掌心传来皮革变形时细微的吱呀声。

"准备除颤器！"护士的声音在玻璃窗外模糊成一片。

江北突然拽住正要推门进去的顾悠悠："等等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