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交易之外(心肌炎)

男朋友失忆后我流产了(狗血合集)

门关上的声音在祁言耳中无限放大,像一记重锤砸在太阳穴上。他蜷缩在床上,把脸埋进枕头里,任由高烧带来的眩晕席卷全身。药效似乎已经过去,体温再次攀升,汗水浸透了睡衣,黏腻地贴在背上。

手机屏幕亮起,是商临发来的消息:「药在床头,两小时后再吃一次。」

祁言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,直到屏幕自动熄灭。多么讽刺,前一秒还在践踏他的尊严,后一秒又假装关心。他把手机扔到一边,翻了个身,立刻被胸口突如其来的刺痛钉在原地。

这种疼痛他很熟悉。十七岁那年,父亲抛下他们母子的那个冬天,他第一次体验到这种心脏被撕扯的感觉。医生说是应激性心肌炎,情绪剧烈波动时容易复发。

"别开玩笑了..."祁言自言自语,缓慢深呼吸试图缓解疼痛。现在发作太不是时候了,他不想因为这种事叫救护车,更不想让商临知道。

但疼痛没有减轻,反而随着每一次呼吸向肩胛骨和左臂放射。祁言挣扎着够到手机,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。他应该打120,却鬼使神差地拨了商临的号码。

电话接通得很快,商临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,比平时更加低沉:"怎么了?"

祁言张开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,只有急促的喘息声泄露出来。

"祁言?"商临的语气变了,"说话。"

"我..."祁言终于挤出一个字,随即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。手机从指间滑落,他弓起身子,眼前闪过一片白光。最后的意识是胸口炸开的剧痛,和远处电话里商临越来越急的呼唤。

黑暗吞噬了一切。

...

刺眼的灯光。消毒水的气味。远处仪器的滴答声。

祁言缓缓睁开眼睛,模糊的视线里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。他想抬手遮挡光线,却发现手背上连着输液管。

"醒了?"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。

祁言艰难地转头,看到商临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,西装外套不见了,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,眼睛里布满血丝。他从未见过商临如此...凌乱的样子。

"我..."祁言一开口就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,"怎么了?"

"应激性心肌炎复发。"商临的声音异常平静,但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,"医生说再晚送来半小时,你可能就..."

话没说完,但祁言懂了。他移开视线,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:"谢谢。医药费我会..."

"闭嘴。"商临突然站起来,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,"你知道我在楼下等了多久吗?听着电话里你的呼吸声越来越弱,冲上楼发现你已经昏迷...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?"

祁言惊讶地看着商临失控的样子。这个永远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胸口剧烈起伏,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。

"我不知道你还在楼下。"祁言轻声说。

"你当然不知道!"商临近乎咬牙切齿,"你只知道把我推开,然后一个人承担一切!"

病房里的监护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,祁言的心率直线上升。护士匆匆赶来查看情况,委婉地请商临出去冷静一下。

商临深吸一口气,转身大步走出病房。祁言看着他的背影,胸口再次泛起疼痛,但这次他分不清是心肌炎还是别的什么。

半小时后,一位年长的医生走进来,手里拿着病历本:"祁先生,你的情况已经稳定,但需要住院观察几天。这种病情绪管理很重要,尽量避免刺激。"

祁言点点头:"我会注意的。"

医生犹豫了一下:"门外那位先生...是你的?"

"不重要的人。"祁言轻声说。

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:"他在急诊室签病危通知书时,手抖得几乎写不了字。我做了三十年医生,很少见到那样的表情。"

祁言愣住了,无法想象商临手抖的样子。那个永远游刃有余的男人,也会有恐惧的时刻吗?

夜深了,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。祁言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轻轻握住了他的手。那触感太熟悉了,即使不睁眼他也知道是谁。商临的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,动作小心翼翼,仿佛对待什么易碎品。

祁言假装睡着,任由这温柔的假象持续了一会儿。直到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他的手背上,他才震惊地意识到——那是眼泪。商临在哭。

这个认知比任何药物都有效地击穿了祁言的心防。他微微睁开眼睛,看到商临低着头,肩膀微微颤抖,月光从窗帘缝隙洒进来,为他镀上一层银边。

"商临..."祁言忍不住出声。

商临猛地抬头,迅速松开他的手,抹了把脸:"吵醒你了?"

祁言摇摇头,突然注意到商临右手上有一大片擦伤:"你的手..."

商临下意识地把手藏到身后:"没什么。"

后来祁言从护士那里得知,商临听到救护车声音后,从一楼狂奔上十六楼,在楼梯拐角处摔了一跤,却不管不顾地继续跑。那个永远优雅得体的商总,竟然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刻。

天亮后,医生允许祁言下床短暂活动。他扶着输液架走到走廊,看到商临站在窗边打电话,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严厉:

"我说了会议取消...不,我不在乎损失多少...对,医院,就是市中心医院..."

察觉到祁言的目光,商临匆匆挂断电话走过来:"需要什么?"

祁言摇摇头,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很陌生。这个为他取消重要会议、整夜守在病房的商临,和那个冷酷的金主判若两人。

"为什么留下来?"祁言问。

商临的表情恢复了往日的冷静:"你需要人照顾。"

"可以请护工。"

"我不信任他们。"

祁言苦笑一声:"那林秘书呢?她不是一直负责这些事吗?"

商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:"她...不够细心。"

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。祁言知道他们在玩一场危险的游戏,假装昨晚的眼泪和颤抖不存在,假装一切都只是责任和义务。

"商临,"祁言深吸一口气,"我们结束吧。"

商临的身体明显僵住了:"什么意思?"

"交易。"祁言直视他的眼睛,"到此为止。我会想办法还你钱,包括这次的医药费。"

"你疯了?"商临的声音骤然变冷,"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和收入,怎么还?"

"那是我的问题。"祁言握紧输液架的扶手,"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。每次你靠近,我都告诉自己这只是交易,但心脏不听使唤...它记得你的温度,记得你偶尔的温柔,然后在你离开时碎成一片片。"

商临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:"你母亲的治疗费呢?"

"我会想办法。"祁言咬住嘴唇,"卖画,兼职,贷款...总有办法的。"

"卖画?"商临冷笑,"你那点素描能卖多少钱?"

祁言脸色瞬间苍白:"你...看过我的画?"

"当然。"商临向前一步,压迫感十足,"你以为我会允许自己的情人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?那本素描本我翻过无数次,每一张...都是我的肖像。"

这个认知让祁言如坠冰窟。他所有的隐秘爱意,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感情,原来早已被商临尽收眼底。而对方选择视而不见,继续这场单方面的感情游戏。

"你混蛋..."祁言的声音颤抖着,"看着我画那些画,知道我...却还能若无其事地践踏我的感情..."

"我没有践踏!"商临突然提高音量,引来护士站的目光,"我只是...不知道该怎么回应。"

"那就别回应了。"祁言转身往病房走,"从今天起,我们两清。"

商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:"你不能就这样——"

"放开!"祁言猛地甩开他,监护仪上的心率再次飙升,"你到底要我死几次才满意?看着我为你崩溃,为你生病,为你心碎...很有趣是吗?"

商临被他的爆发震住了,手悬在半空:"我从来没有..."

"有!"祁言的眼泪终于决堤,"你每一次冷漠的离开,每一次提起别人,每一次提醒我这只是交易...都是在往我心里捅刀子!"

走廊上的医护人员纷纷侧目。商临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,他压低声音:"回病房说。"

"不。"祁言擦掉眼泪,"我要说的都说完了。请你离开。"

商临站着没动,眼神复杂地看着他:"你现在情绪不稳定,我们改天再谈。"

"没什么好谈的。"祁言摇头,"再见,商总。"

回到病房后,祁言靠在门上,听着商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。监护仪上的数字缓慢恢复正常,但他的心知道,有些伤害已经无法挽回。

窗外,阳光依旧明媚,照在床头那束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色马蹄莲上。祁言知道那是商临放的——只有他记得马蹄莲是祁言最喜欢的花。

这个认知让祁言滑坐在地上,无声地痛哭起来。他恨自己连恨商临都做不到,恨自己即使到了这一步,还是会为对方的小小温柔而心动。

护士进来时吓了一跳,连忙扶他回床:"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"

祁言摇摇头,任由护士调整输液速度。当对方询问是否需要通知"门外那位先生"时,祁言只是轻轻说了句:

"不必了。他不会再来了。"

但祁言错了。当晚他辗转难眠时,病房门被轻轻推开。商临悄无声息地走进来,站在床边看了他很久,然后俯身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。

祁言假装睡着,任由这个吻落在皮肤上,像一块烧红的炭,灼出永恒的印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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