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先跳出来的是婴儿时期的监控画面。CT001躺在恒温箱里，手腕上的标签随呼吸微微颤动。日期显示：1997年5月24日。

"原来是真的。"我喃喃自语，指尖划过屏幕。更多画面涌上来——六岁时的智力测试、十岁的格斗训练、十五岁的心理评估。每一段都有我的脸。

"这不是实验记录。"我盯着最新更新的文档，"这是他们的养成计划。"

门外传来靴子碾碎玻璃的声音。我屏住呼吸，看着监控里自己此刻的画面。黑衣人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，他们手里的仪器闪着红光。

"发现CT系列实验体。"耳机里传来电子合成音，"准备捕获。"

我抓起桌上的镇纸砸向摄像头。玻璃碎裂的瞬间，备用电源启动，房间陷入诡异的蓝光。

抽屉里躺着个老旧的录音机。当我按下播放键，沈婉清的声音突然响起："如果你听到这段话，说明我已经失败了。他们给我注射的东西正在杀死我，但我宁愿死也不想看着你被改造成杀人机器..."

我攥紧录音机，指节发白。

"当年我自愿参与实验，以为能拯救绝症的女儿。"她的声音带着哭腔，"但他们骗了我。你的身体里流淌着不属于人类的血液，而我...成了追踪器。"

门外的脚步声停了。有人在扫描指纹锁。我迅速关掉所有设备，把硬盘塞进贴身口袋。

"密码不是生日。"我对着漆黑的屏幕冷笑，"是他们偷走我人生的那天。"

门锁发出蜂鸣。我翻身爬上通风管道，下方传来破门而入的巨响。

黑暗中我摸索前进，直到听见另一个房间的对话。

"目标在楼内。""立即回收。""但她是AB型血..."

我贴着管壁往下看。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调试仪器，屏幕上跳动着脑电波图谱。

"上次注射的觉醒剂效果超出预期。"其中一人说，"只要再提取一次DNA，就能完成最终改造。"

"但她已经逃逸了。"

"没关系。"那人调出监控画面，"CT系列都装了神经感应器。等她情绪波动达到临界值，植入的纳米机器人会自动激活。"

我屏住呼吸。画面里正是刚才在地下室的我，心跳曲线在某个瞬间飙升。

"所以他们想要的..."我摸着脖子上的针孔，"不只是我的血。"

通风管突然塌陷。我摔进满地玻璃渣中，脚踝传来剧痛。门外立刻响起急促的脚步声。

"找到了！"防爆面罩映着冷光，"别动。"

我抓起半截玻璃瓶砸向墙壁。尘土飞扬中，我撞破窗户跃进夜色。寒风撕扯着破损的衣襟，远处警笛声此起彼伏。

"往这边跑！"对讲机里传来贺峻霖的声音，"我们在变电站汇合。"

我瘸着腿往城东方向跑。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。突然，胸前的项链开始发烫——那是沈婉清给我的护身符。

"茶茶！"丁程鑫的声音从耳麦传来，沙哑又急促，"快停下！他们在利用你的情绪..."

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。项链迸发出刺目光芒，脑海里突然涌入陌生的记忆：手术台上尖叫的婴儿、实验室爆炸的火光、还有沈婉清最后吻在我额头的那个清晨...

"不..."我抱住头，"别来..."

疼痛如潮水般涌来。我能感觉到血液在沸腾，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。追兵的惊呼声变得遥远，世界开始扭曲。

"茶茶！"丁程鑫的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，"记住！你不是实验品！你是..."

我猛地睁开眼。瞳孔倒映着月光，像野兽的眼睛。

追兵僵在原地。我慢慢站起来，能感觉到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。

"谁要抓我？"我的声音冰冷得不像自己。

他们举起麻醉枪，却在扣动扳机的瞬间僵住。我看见他们瞳孔里映出的景象——自己正在发光，皮肤下流转着淡蓝色的纹路。

"不可能..."有人后退，"丁泽仁说只有完全觉醒才能..."

我笑了。笑声在空旷的街道回荡。当第一颗子弹射来时，我轻易地侧身避开。速度之快连我自己都惊讶。

"告诉丁泽仁。"我捏碎手中的玻璃渣，任凭血珠滴落，"我不再是他笼子里的小白鼠了。"

警笛声更近了。我转身消失在小巷深处，身后传来仪器失控的尖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