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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像粘稠的墨汁，包裹着每一寸感官。
叶蓁在剧痛中苏醒，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。手腕和脚踝被特制的镣铐磨破了皮，火辣辣地疼。左肩的箭伤已经发黑溃烂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。她勉强抬眼，昏黄的烛光下，影阁阁主的青铜面具泛着阴冷的光，杜如晦正把玩着那块染血的梅花帕子。
"醒了？"阁主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石壁，"想清楚了吗？叶将军交给宁王的东西在哪？"
叶蓁啐出一口血沫："我不知道。"
杜如晦猛地揪住她的头发，迫使她抬头："小贱人！十年前你爹带着证据出逃，要不是宁王多事救了你..."
"你说什么？"叶蓁瞳孔骤缩，"周玄瑾救了我？"
阁主轻笑："看来宁王没告诉你啊。那夜叶府大火，是他把你从尸堆里扒出来的。"他俯身靠近，面具几乎贴上她的脸，"可惜他不知道，真正的证据根本不在他手里。"
石室侧门突然打开，两名铁面人拖着一个瘦弱的妇人进来。妇人衣衫褴褛，脸上带着淤青，但那双眼睛——叶蓁浑身剧震！那是与她一模一样的眼睛，只是盛满了太多苦难的沧桑。
"娘..."这个陌生而滚烫的称呼冲破喉咙。
妇人猛地抬头，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亮："蓁儿？是我的蓁儿！"她疯狂挣扎着想要扑过来，却被铁面人死死按住。
"叙旧到此为止。"杜如晦一把扯过叶夫人，"说！叶临渊死前把东西藏哪了？"
叶夫人死死盯着女儿，泪水混着血水滑落："蓁儿别怕...娘终于见到你了..."
"回答问题！"杜如晦狠狠扇了她一耳光。
叶蓁发出野兽般的嘶吼，铁链哗啦作响："杜如晦！我必杀你！"
阁主做了个手势。两名铁面人立刻将叶蓁的双臂拉开，用皮带牢牢捆在刑架上。另一人烧红了烙铁，滋滋作响的蒸汽在阴冷的石室里弥漫。
"最后机会。"阁主的声音毫无温度。
叶蓁咬紧牙关，目光死死锁在母亲身上。她不能屈服，不能辜负周玄瑾的信任...
"动手。"阁主冷声道。
通红的烙铁按上胸口时，叶蓁的惨叫声被咬碎在齿间。皮肉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，剧痛如海啸般席卷全身。她眼前发黑，几乎昏厥，却硬生生挺住。
"不要！"叶夫人哭喊着，"她真的不知道！证据是..."
杜如晦猛地掐住她的脖子："是什么？"
叶夫人艰难地喘息，目光却直直看向女儿："龙纹玉佩...在太后手中..."她突然爆发出凄厉的笑声，"杜如晦！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掩盖真相？北狄王庭的盟书..."
"闭嘴！"杜如晦疯狂地撕开叶夫人后背的衣衫——布满鞭痕的皮肤上，赫然烙着一个与叶蓁左肩一模一样的新月疤痕！
叶蓁如遭雷击。母亲...竟也是影阁的刺客？
"没想到吧？"杜如晦狞笑，"你娘是影阁最成功的'魅影'，被安插在叶将军身边十年！可惜她动了真情，竟想带着证据逃跑..."
"不——！"叶蓁的嘶吼撕裂喉咙。她拼命挣扎，镣铐深深勒进腕骨，鲜血顺着铁链流淌。世界观在眼前崩塌——父亲深爱的妻子竟是卧底？那她的出生...是阴谋还是意外？
阁主叹息："既然都不肯说..."他示意铁面人举起第二块烙铁，"那就看你们母女谁先撑不住。"
烧红的铁块逼近叶夫人脸颊时，叶蓁爆发出绝望的哀鸣："住手！我说！证据在..."
轰——！！！
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然响起！石室剧烈摇晃，碎石如雨落下。厚重的石门被整个炸飞，烟尘中，一个玄甲染血的身影提剑而立，眼中燃烧着地狱般的怒火。
"周玄瑾！"杜如晦惊恐后退。
玄甲卫如潮水般涌入，与铁面人厮杀在一起。周玄瑾长剑所过之处，血雾喷溅。他直奔刑架，一剑劈断锁链，将瘫软的叶蓁抱入怀中："阿芷！坚持住！"
叶蓁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角落："救...我娘..."
周玄瑾转头，却见叶夫人已被一名铁面人挟持，匕首抵在咽喉。
"别过来！"铁面人厉喝，"否则我杀了她！"
周玄瑾缓缓放下剑："放开她，我保你不死。"
"宁王殿下，你以为..."铁面人的话戛然而止——一支羽箭穿透烟雾，精准钉入他的咽喉！他瞪着眼睛倒下，程阙持弓的身影在烟尘中显现。
"娘！"叶蓁挣扎着想爬过去。
周玄瑾按住她，急唤程阙："解药！"
程阙急忙递上瓷瓶。周玄瑾倒出两粒赤红药丸，一粒喂进叶蓁口中，一粒塞进奄奄一息的叶夫人嘴里。叶蓁呛咳着咽下药丸，死死抓住周玄瑾的战甲："龙纹玉佩...在太后..."
"我知道。"周玄瑾用染血的手抚开她额前被汗水浸透的发，"我都知道了。"
叶蓁还想说什么，却被一阵剧痛攫住。她低头，看见自己胸口被烙铁灼伤的皮肉已经发黑溃烂。更可怕的是，左肩箭伤流出的血变成了诡异的紫黑色——箭毒发作了！
"阿芷！"周玄瑾惊恐地看着她嘴角溢出的黑血。
"箭毒...混合了烙铁的热毒..."叶蓁的意识开始模糊，"解药...可能不够..."
周玄瑾毫不犹豫地咬破手腕，将涌血的伤口贴在她唇边："咽下去！我的血能解毒！"
温热的血液带着铁锈味涌入喉咙。叶蓁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，是周玄瑾猩红的双眼，和他战甲上被她的血染红的"玄"字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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