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湧2

蒋玥瑶进入蒋氏集团的市场部实习，巧的是，曾家最近注资了蒋氏的一个新能源项目，曾舜晞挂了个“项目顾问”的头衔，偶尔会来公司晃悠。

这天下午，曾舜晞叼着根棒棒糖，大摇大摆地走进市场部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工位上的蒋玥瑶。她正在对着电脑处理数据，侧脸线条干净利落，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她脸上，竟有种奇异的反差感。

“哟，蒋实习生，挺认真啊。”曾舜晞走过去，倚在她的办公桌旁，声音不大不小，刚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。

瞬间，几道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。谁都知道蒋家和曾家有婚约，但这两位的互动，怎么看都透着股疏离。

蒋玥瑶头也没抬，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，才缓缓转过身，语气平淡：“曾顾问有何指教？”

“指教谈不上。”曾舜晞晃了晃手里的文件，“新能源项目的推广方案，你们部门拿出来的这个，太保守了。”

蒋玥瑶接过文件，快速翻阅着。方案确实中规中矩，符合蒋氏一贯的风格，但缺乏亮点。她抬眼：“曾顾问有更好的想法？”

“当然。”曾舜晞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，不顾周围同事惊讶的目光，直接凑到她身边，“现在的年轻人吃什么？吃刺激，吃新鲜。搞个线上挑战赛，结合新能源汽车的性能，玩点不一样的，保证热度能起来。”

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薄荷糖味，离得太近，蒋玥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，身体微微后倾。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曾舜晞捕捉到，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，却没再逼近。

“线上挑战赛风险太高，容易出负面舆情。”蒋玥瑶客观地分析，“而且，预算会超支。”

“风险？做生意哪有没风险的？”曾舜晞挑眉，“至于预算，曾家出。蒋大小姐，别告诉我，你连这点魄力都没有？”

他的话带着挑衅，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。蒋玥瑶看着他，忽然觉得这个纨绔子弟，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草包。至少，这个想法虽然大胆，却精准地抓住了目标群体的心理。

“我会重新做一份方案，明天给你。”蒋玥瑶收起文件，下了结论。

“爽快。”曾舜晞站起身，拍了拍她的肩膀，动作带着点刻意的亲近，“下班请你吃饭，就当……庆祝我们第一次‘合作愉快’。”

说完，他不等蒋玥瑶回答，转身就走，留下一个痞气十足的背影。

周围的同事面面相觑，小声议论起来。

“我的天，曾少和蒋小姐……这是要假戏真做？”

“不像啊，刚才那气氛，更像谈判桌上的对手。”

蒋玥瑶无视那些议论，深吸一口气，重新投入工作。只是不知为何，刚才曾舜晞靠近时的气息，总在鼻尖萦绕，让她有些心烦意乱。

晚上十点，蒋玥瑶才离开公司。她没有回家，而是驱车驶向了城东的一个废弃仓库。

仓库里灯火通明，十几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垂手站着，大气不敢出。中间地上跪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，正是下午电话里提到的姓王的地产商。

“瑶姐。”看到蒋玥瑶走进来，为首的壮汉连忙上前。

蒋玥瑶走到王老板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眼神冷得像冰：“王老板，我的话，你当耳旁风？”

王老板吓得浑身发抖，涕泪横流：“瑶姐饶命！我签！我现在就签！是我有眼不识泰山，不该得罪您啊！”

“晚了。”蒋玥瑶淡淡开口，“子时已过。”

她话音刚落，旁边的壮汉递过来一把匕首。蒋玥瑶接过，蹲下身，用匕首挑起王老板的下巴，声音轻柔得像在说情话，却让王老板魂飞魄散：“在道上混，就得守规矩。破坏规矩的人，总要付出点代价，你说对吗？”

寒光闪过，王老板发出一声惨叫。蒋玥瑶站起身，没再看他一眼，将匕首扔给手下：“处理干净点，别留下痕迹。南区的地，明天过户。”

“是，瑶姐！”

走出仓库，夜风吹在脸上，带着凉意。蒋玥瑶拿出湿巾擦了擦手，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手机响起，是曾舜晞发来的微信：“明天中午，老地方，谈方案。”

蒋玥瑶看着那条消息，指尖顿了顿，回了个“嗯”。

这个曾舜晞，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，打乱了她原本井然有序的节奏。她不知道，这场始于利益的婚约，最终会走向何方。但她清楚，自己绝不会轻易失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