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中午，蒋玥瑶准时赴约。还是那家旋转餐厅，曾舜晞已经到了，面前摆着两份牛排。
“尝尝这个，他们家的惠灵顿不错。”曾舜晞将其中一份推到她面前。
蒋玥瑶坐下，没动刀叉，而是将一份新的方案放在桌上：“看看吧，按照你的思路改的。”
曾舜晞拿起方案，认真看了起来。他的表情难得正经，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，投下一小片阴影。蒋玥瑶看着他，忽然觉得，抛开那些纨绔的标签，他其实长得很好看，是那种带着攻击性的、张扬的好看。
“嗯，这个思路可以。”曾舜晞看完，点了点头，“不过，这里的预算分配，还可以再优化一下。”他拿起笔，在方案上圈点起来，“线上引流的成本可以压缩，把钱花在KOL身上，效果会更好。”
他的专业程度超出了蒋玥瑶的预期。她原本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，没想到真的对市场推广有研究。
“你以前做过类似的项目？”蒋玥瑶忍不住问。
曾舜晞抬眸，笑了笑：“在国外混日子的时候，帮朋友搞过几个派对推广，原理差不多。”
轻描淡写的一句话，带过了所有细节。蒋玥瑶没再追问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，她无权探究，也不想探究。
两人就方案细节讨论了一个多小时，意外地合拍。曾舜晞的想法天马行空，却总能抓住核心；蒋玥瑶则沉稳务实，能把那些大胆的想法落地执行。
“没想到，蒋大小姐不仅长得漂亮，脑子也这么好用。”曾舜晞放下笔，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心的赞赏。
“彼此彼此。”蒋玥瑶淡淡回应，“方案确定了，我会让团队尽快执行。”
“不急。”曾舜晞靠回椅背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，“还有一周就是订婚宴了，蒋伯父让我们一起去挑订婚礼服，你有空吗？”
蒋玥瑶皱眉：“这种事，让设计师送样衣过来就行了。”
“那怎么行？”曾舜晞挑眉，“订婚宴可是要上新闻的，我们得表现得‘恩爱’一点，不然，那些老狐狸又该胡思乱想了。”
他说得直白，蒋玥瑶无法反驳。这场婚约本就是做给外人看的，演戏，也要演全套。
“明天下午吧。”蒋玥瑶妥协了。
“成交。”曾舜晞笑得像只偷腥的猫。
挑礼服的过程比蒋玥瑶想象中要顺利。她选了一件简约的白色长裙，曾舜晞则选了一套黑色西装。两人站在镜子前，郎才女貌，确实般配得像一对璧人。
设计师在一旁夸赞：“曾少和蒋小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，这礼服穿在二位身上，简直是为你们量身定做的。”
蒋玥瑶没接话，曾舜晞却搂住她的腰，对着镜子里的她笑得暧昧：“听到了吗？连设计师都这么说。”
他的手带着温度，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，蒋玥瑶身体一僵，下意识地想推开他。但看到镜子里设计师探究的目光，她忍住了，只是侧过头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：“演戏适可而止。”
曾舜晞低笑一声，凑到她耳边，气息拂过她的耳廓：“演得逼真点，才不会穿帮，不是吗？”
温热的气息让蒋玥瑶的耳廓微微发烫，她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。这个曾舜晞，总能轻易地打破她的防线。
离开礼服店，曾舜晞开车送蒋玥瑶回公司。路上，他忽然开口：“下周订婚宴，我那帮发小会来闹场子，你别介意。”
“他们敢？”蒋玥瑶挑眉。在京圈里，还没人敢不给蒋家面子。
“他们啊，就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主。”曾舜晞无奈地耸耸肩，“尤其是陆明宇，跟我从小不对付，肯定会找机会刁难你。”
“我应付得来。”蒋玥瑶语气平淡，她连道上的刀光剑影都不怕，还怕几个纨绔子弟的刁难？
曾舜晞看了她一眼，见她神色坦然，不似作伪，眼中闪过一丝好奇。这个蒋玥瑶，看起来柔柔弱弱，骨子里却好像藏着一股狠劲，到底哪一面，才是真实的她？
订婚宴如期举行，设在京市最豪华的酒店。衣香鬓影，觥筹交错，京圈的名流几乎都到齐了。蒋玥瑶挽着曾舜晞的手臂，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，应付着各路宾客的祝福。
果然，如曾舜晞所说，一个穿着花衬衫、吊儿郎当的男人走了过来，正是陆明宇。
“哟，这不是曾大少吗？终于要被套牢了？”陆明宇语气轻佻，目光在蒋玥瑶身上扫来扫去，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。
“总比某些人，连被套牢的资格都没有强。”曾舜晞毫不客气地回怼。
陆明宇笑了笑，将目标转向蒋玥瑶，举了举杯：“蒋小姐，我敬你一杯。以后嫁给曾舜晞这个混世魔王，可得多担待点。”
他的话里带着嘲讽，蒋玥瑶却仿佛没听出来，微微一笑，端起面前的果汁：“抱歉，我不胜酒力，以果汁代酒。至于曾舜晞……他再混世魔王，也是我的未婚夫，轮不到外人置喙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到周围人的耳朵里。陆明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，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顺的女人，嘴巴这么厉害。
曾舜晞眼中闪过一丝笑意，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蒋玥瑶的手，对陆明宇说：“听到了吗？我未婚妻护着我呢，你还是赶紧找个女朋友，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。”
陆明宇碰了一鼻子灰，悻悻地走了。
“没想到，你还挺护着我。”曾舜晞低头，在蒋玥瑶耳边轻声说。
“我只是不想让人看笑话。”蒋玥瑶抽回手，语气恢复了平淡。
曾舜晞看着她略显慌乱的侧脸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他发现，自己越来越对这个“乖乖女”感兴趣了。她的冷静，她的疏离，她偶尔流露出的锐利，都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。
订婚宴进行到一半，蒋玥瑶接到了手下的电话，说南区那块地的过户手续出了点问题，需要她亲自去处理。
“我有点事，先离开一下。”蒋玥瑶对曾舜晞说。
“这么晚了，什么事这么急？”曾舜晞皱眉。
“公司的事。”蒋玥瑶不想多说，“你替我跟我爸妈打声招呼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快步离开了宴会厅。曾舜晞看着她的背影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。蒋氏的业务他多少了解一些，这个点，不该有什么紧急到需要她亲自处理的事。
鬼使神差地，曾舜晞跟了上去。
他看到蒋玥瑶坐进车里，并没有驶向蒋家或者蒋氏集团，而是朝着城东的方向开去。曾舜晞立刻开车跟了上去。他倒要看看，这个“乖乖女”，大半夜的，要去做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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