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物易物

春日，勃勃生机，万物竞发。

无断村的杂货铺，刘掌柜是个势利的中年人。他一眼就认出那个沉默寡言，用些兽皮草药来换东西的怪小子。

刘掌柜慢悠悠地接过祁琅递过来的箩筐，取出其中物品，几块粗糙的兽皮，几株带着冰碴的普通草药，以及……几株品相尚可的冰心草和霜星莲。他粗糙的手指揉捏冰心草叶间的银白色冰晶，一片冰凉，一旁的霜星莲闪烁点点星芒，在昏暗的铺子里格外显眼。

这些灵植虽不算珍稀，但采摘不易，尤其对于凡人而言，无论是卖给低阶修士还是配药，绝对能换不少银钱。

刘掌柜眼中掠过一丝贪婪的光芒，一闪即逝。他面上却满是不满和鄙夷。他随意拈起一株冰心草，在祁琅眼前晃了晃，啧啧出声：“小子，你当我收破烂的？你自己瞧瞧，这冰心草蔫了吧唧。”他又拿起一片霜星莲，手指用力捻着花瓣边缘，霜星莲的星芒迅速黯淡，“这灵气快散光了。就这品相，你也好意思拿来换吃的？”他猛地一拍桌案，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祁琅脸上，“你是不是觉得我老刘好糊弄？”

祁琅琅眉头微蹙，下意识反驳：“刘掌柜，您再细看看。这些都是我昨晚才摘的，这还带露珠……”他指着草叶上晶莹的水珠。

“露珠？”刘掌柜翻了个白眼，不耐烦地打断祁琅，“谁知道你是不是瞎喷了点水！老子干这行三十多年，老子能看走眼？”杂货店的其他人纷纷看向祁琅，指指点点，议论不休，祁琅如芒刺背，耳根发烫。

刘掌柜心中得意，面上依旧怒气冲冲，对着那些物品挑挑拣拣。“啧啧，这兽皮，像狗啃的，这草药，根都断了，还有这些……”他又拿起一片霜星莲，手指毫不心疼地用力一掐，本就脆弱的花瓣不堪重负裂开一道口子，“看看！一碰就烂！废物东西！”

祁琅紧攥拳头，他张了张嘴，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压抑的闷哼。

刘掌柜眼珠一转，摆出一副大发慈悲的嘴脸：“算了算了，看你小子可怜，住在那个鬼地方，别把脑子冻坏了，老子今天就当收破烂，救济你了！”他胡乱抓起一小袋糙米和几块黑乎乎的干肉，塞给祁琅里。“拿了赶紧滚！别在这耽误老子做生意。”

祁琅抱着那点少的可怜的粮食，指节攥的发白，想起师傅不要惹是生非的命令。他低着头，裹紧那件有些旧的棉衣，快步离开了杂货铺。

周围几个村民目睹这场好戏，发出嗤笑：“……哈，老刘，你给的那点东西够他塞牙缝么？”

“瞧他那怂样，屁都不敢放一个。”

“一个怪胎，赖在那种鬼地方，能有什么出息？哪天冻死了也省得我们收尸……”

刘掌柜拍了拍胸脯，浑浊的眼睛满是轻蔑：“一个没爹没娘的野种，赖在俺们村，能给他口吃的就得了，还敢挑三拣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