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际微明,殿内烛火通明,慕容黎卧于床榻之上,医丞于榻前搭脉而诊,宫人于殿内静候吩咐,执明立于一侧,似有焦急之色;这医丞反复搭脉已一刻有余,却未得结论,瞧得他心中甚是急躁。
医丞心中慌乱,手心渐而渗汗,王上额角淤青并无大碍,擦上几日药膏便可,可这时有时无的虚浮脉相着实让他咋舌,这是……孕脉……?
男子有孕于这均天并非罕见之事,只是,这为君者身怀六甲却是史无前例;许是不足两月之因,这脉相宛若游丝,难以捉摸。且此时尚有诸多宫人在场;若他如实相禀,又惧此乃误诊,损了国君之威;若是不报,便是犯了那欺君之罪……二者他皆是难逃一死,枉他已近不惑之年,而今于此事之上,竟挠破了头也寻不出个万全之法……
“阿离究竟如何了?你倒是给个说法啊!”
医丞于执明呼声中回神,将手自踏上之人腕上移开,而后起身,俯身相禀;不知是暗自做了抉择,或是一时慌乱,一席言论便脱口而出。
“王上并无大碍,只是身有旧疾,故而虚弱了些,房事……近月还是少行为上……”
“……”
医丞有意压低了声线,宫人强忍笑意,恐触怒龙颜,丢了性命;执明尚处呆愣之中,慕容黎支身半倚床栏,未瞧那医丞一眼。
“本王知晓了,你退下罢。”
“……微臣告退……”
医丞故作镇定行告退之礼,转身而行,跨出殿门的那一瞬,一滴汗珠顺其下颌滑落于地。
此时,他便装作不知,稍作提醒罢,只需再过一月,便可确诊;若当真是孕脉,他便自告医术不精,而后自请归乡,如此,终归能保住一条小命………
…………
卯时,校场;日光斜照,晨间凉风拂过,淡淡花香袭来,沁人心脾。
将士操练之声不跌于耳,莫澜闲散行至此处欲作观赏,他这两日同那霁月较劲着实有些累了,左右其寻去也无妨,此人瞧着甚是斯文,怎斗得过我朝那厚颜无耻的君王?
他今日起的甚早,倒不是他勤快,只因他寅时醒来便无从入眠,便起身洗漱,左右闲着无事,进了些早食,便前来此处欲寻个乐子;也不知方夜进展如何了,他带过的“学生”应当不会太差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