执念那方正练的忘我,未曾察觉身后来人,余下那些宫侍及少将皆是认得执明的,只得默默行礼以示恭敬,那少将正欲去唤执念之时,执明却早已走近,小娃娃往后退了一步便惊觉身后没了路,即刻便转过身子去瞧个究竟。
映入眼帘的首先便是那墨黑的缎面长袍,那腰封上绣着金丝,再抬首,恰巧瞧见那居高临下之人也正颔首瞧着他,四目相对,执念竟自高处那双漆黑的眸瞳中瞧出了敌意。
“你是何人?”对视良久,终是执念先出声打破“僵局”。
喧宾夺主?执明闻言蹙眉,瞧着身前身着月白色衣衫的奶娃娃便愈发的不顺眼了,他只从稚嫩眼见瞧出了阿离的几分神态,便自顾自的确认了内心猜测,却自动忽略了那三庭五眼与自己的相似度,只觉着这孩子生的好生眼熟,好似在哪里见过那般。
“你又是何人?”
“…好没意思的话,本殿下自小便居于这王宫之中,你一个外来者竟还反客为主质问起本殿下来了。”执念瞧出了来人眸中敌意,待他便少了几分谦和,反而多了丝咄咄逼人。
“……”执明气急,好家伙,这话语这神态,言语之中夹刀带棒的,竟像极了某些时候的阿离……
萧然见这情势不妙,便急切出言做了个和事佬。
“殿下,这位是天权国主,乃是…是王上的故交,若论辈份,您须得唤他一声伯父。”
“……”执念闻言好生上下打量了一番身前之人,忽而忆起父王挂于寝殿之中的那副人像丹青,与此人倒是极其相似,退开几步,来回打量,还是如此;
父王平日里总是不时对着那副画发呆,却未曾在祠堂之外见过一副父后的遗像,想来父王是偏爱于此人的,绝非简单“故交”二字便可概括的;虽是难免心生敌意,但碍于父王对他自小的教导,终是认错赔礼:
“伯父好,方才失礼了,望您见谅。”
那方小娃娃已是妥协,放低了身态,可执明却深陷于“故交”二字中不可自拔,在旁人眼中,就是这般界定他与阿离的关系么?早知如此,他就不该守这五年之约,让旁人有了可乘之机!还有,伯父?谁是你伯父?本王要做你爹!
“你这小鬼当真是阿离的孩儿?瞧着可一点儿也不像。”
执明如孩童那般说着自欺欺人的酸话,对于这番挑衅之言,执念恍若未闻,心下只觉着此人白长了那般大的个头,言行竟与执素无异。
“伯父说笑了,侄儿模样生的若与父王不甚相像,那便是模样随了父后了,总也不能随了旁人的,譬如您。”
那些宫侍闻言,心下即刻便暗自反驳:不会啊,蛮相像的啊,反倒是与先王后不甚相似…
“你这小子……!”
执明终是沉不住气,这世上唯有阿离可以气他,且他会甘之如饴;若是旁人口出不敬,他可不会纵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