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第四章 仙众夜宴
爆炸的烟尘尚未散尽，霍雨浩便已冲至实验室废墟前。他的右臂仍在隐隐作痛，星纹在皮肤下泛着微弱的蓝光。碎石堆中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，归终灰头土脸地爬出来，手中紧握着一块发光的核心部件。
"来得正好！"她一把抓住霍雨浩的手腕，完全无视周围的混乱，"测试数据都在这了，我们得——"
"归终大人！"削月筑阳真君从天而降，鹿形仙体散发着凌厉的气势，"您还要执迷不悟到何时？这次爆炸就是异界之力的反噬！"
霍雨浩敏锐地注意到，削月的左前蹄缠绕着不祥的黑气，与若陀鳞片下的纹路如出一辙。他正要开口，身后突然传来碗碟碰撞的清脆声响。
"都消消气~"马克修斯捧着食盒挤进对峙的众人之间，圆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，"尝尝新研制的清心糕...萍姥姥特意泡了茶..."
老妇人无声地出现在废墟边缘，手中茶壶嘴还冒着热气。她浑浊的双眼扫过霍雨浩的右臂，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。
"实验室损失如何？"萍姥姥问道，声音如同枯叶摩挲。
归终拍拍衣裙上的灰尘："核心数据保住了，但原型机..."她瞥了眼削月，突然提高音量，"正好需要重新设计！某些人不是嫌我的归终机威力不够吗？"
削月筑阳的鹿角闪过电光："您明知问题不在武器本身！异界之人带来的变数已经影响到地脉平衡，若陀龙王就是明证！"
霍雨浩右臂的星纹突然灼热起来。通过灵眸强化过的视力，他清晰看到削月蹄间的黑气正随着情绪波动而扩散。更令他心惊的是，那些黑气的波动频率与唐三的修罗神力惊人地相似。
"够了。"
平静的声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。摩拉克斯不知何时已站在废墟中央，指尖悬浮着一枚旋转的岩元素结晶。所有争论声戛然而止。
"明晚举办仙众夜宴。"岩神的目光扫过众仙，"届时再议此事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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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色如水，霍雨浩在客房中辗转难眠。他摊开右手，尝试召唤星纹之力。几经尝试后，掌心终于浮现出微弱的星光，却在形成图案前溃散无踪。
"果然还是不行..."
敲门声突然响起。霍雨浩警觉地坐直身体："谁？"
"是我。"归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，"带了些修复精神力的药膳。"
门外的归终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裙，发间别着精致的星形发饰。她手中的食盒散发着草药的苦涩与莲子的清香。
"实验室那边..."
"别管那个了。"归终将食盒放在桌上，突然压低声音，"你看出来了吧？削月不对劲。"
霍雨浩点头："他蹄上的黑气，和地脉污染同源。"
"不止如此。"归终从袖中取出一块记忆水晶，"爆炸前，我看到他在原型机旁鬼鬼祟祟。这是监控法阵记录的影像。"
水晶投影出的画面让霍雨浩瞳孔收缩——削月筑阳确实将某种黑色粉末撒入能量转换装置，但更令人在意的是他身后墙壁上模糊的阴影。那轮廓分明是个人形，头上却生着鹿角般的突起。
"有人操控了削月？"霍雨浩轻声推测。
归终收起水晶："仙众夜宴上必定还有变故。摩拉克斯让你参加，就是要借你的灵眸找出幕后黑手。"她犹豫片刻，突然握住霍雨浩的手，"无论发生什么...我相信你。"
少女掌心的温度让霍雨浩一时失语。他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，发现归终腕间戴着一枚奇特的镯子——那材质既非金属也非玉石，倒像是...星铁的碎片？
"这是..."
"小时候在陨星坑捡的。"归终晃了晃镯子，"据说能实现愿望呢。"
霍雨浩右臂的星纹突然刺痛起来。他强忍不适转移话题："夜宴需要准备什么吗？"
"只要带上你的眼睛就好。"归终起身告辞，在门口突然回头，"对了...你右臂的星纹，或许可以试试用音乐调和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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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众夜宴在玉京台最高处的露天平台举行。当霍雨浩跟随摩拉克斯入场时，二十四盏明霄灯已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。各路仙家分列两侧长案，最上首是七把形态各异的座椅——岩之神座居于正中，左右分别坐着若陀龙王和一位陌生的蓝发女子。
"那位是歌尘浪市真君。"摩拉克斯低声介绍，"她常年云游，近日才归返璃月。"
霍雨浩注意到若陀的脸色仍有些苍白，但比起昨日已好转许多。削月筑阳坐在右侧长案首位，蹄上的黑气比昨日更浓了几分。更奇怪的是，马克修斯准备的菜肴中，唯独削月面前的几道泛着诡异的紫色光泽。
宴席过半时，歌尘浪市突然抚琴而起："久闻异界来客见识广博，不知可否赏脸听一曲《星穹谣》？"
不待霍雨浩回应，清越的琴声已响彻玉京台。奇妙的是，这旋律竟与他右臂星纹的脉动频率完美契合。随着乐曲进行，星纹不再疼痛，反而散发出舒适的暖意。
"此曲乃摹写流星之轨迹而成。"歌尘浪市指尖流转，琴音忽变激昂，"可惜千年来无人能奏全最后三节——据说那需要真正的星辰之力。"
霍雨浩福至心灵，抬起右臂。星纹绽放的光芒随着乐律流转，在空中绘出璀璨的星图。在场仙众无不惊叹，唯有削月筑阳突然打翻了酒杯。
"装神弄鬼！"削月厉声喝道，鹿角电光暴涨，"这分明是邪术！"
若陀龙王拍案而起："削月！你——"
话音未落，削月已化作原型扑向霍雨浩。千钧一发之际，摩拉克斯的岩脊拔地而起，将疯魔的仙兽困在其中。霍雨浩趁机开启灵眸，终于看清了真相——削月体内盘踞着一团暗红色能量，核心处赫然是微缩版的修罗剑形态！
"是唐三的力量！"霍雨浩失声喊道。
仿佛回应他的话语，削月体内的黑气突然暴走。困住他的岩脊出现裂痕，暗红能量如触手般向四周蔓延。最靠近的几位仙家来不及躲避，瞬间被黑气侵入。
"所有人后退！"摩拉克斯展开玉璋护盾，却罕见地露出凝重之色，"这力量在侵蚀元素力..."
霍雨浩右臂的星纹突然剧烈燃烧起来。在歌尘浪市骤变的琴声中，他福至心灵地抬手对准削月。星纹脱离皮肤浮空而起，化作锁链缠住暴走的仙兽。
"情绪净化！"
蓝金色光芒顺着星纹锁链注入削月体内。暗红能量与霍雨浩的力量激烈对抗，整个玉京台都在震颤。就在僵持之际，归终突然冲上前，腕间的星铁镯子与空中的星纹产生共鸣。
"我来助你！"她将镯子按在星纹锁链上，机关术特有的齿轮转动声响起。令人震惊的是，镯子竟变形为精巧的增幅装置，将净化之力放大了十倍！
暗红能量终于支撑不住，从削月体内被强行抽出。它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的人形，发出唐三的声音："霍雨浩，你以为逃到异界就能摆脱命运吗？"
摩拉克斯的岩枪瞬息而至，将黑影钉穿在地。岩神眼中金光大盛："此为璃月疆域，异界之神休得放肆！"
黑影发出刺耳尖啸，却在消散前留下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预言："当轮回重启，七神陨落，你终将回到命定的轨迹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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混乱平息后，削月筑阳陷入昏迷，被送往不卜庐救治。众仙惊魂未定，唯有歌尘浪市若有所思地拨弄琴弦。
"那黑影提到的轮回..."归终担忧地看向霍雨浩。
摩拉克斯收起岩枪："明日我亲自去检查地脉。"他转向霍雨浩，目光落在其右臂上——星纹已经恢复平静，但颜色比先前深邃了许多，"你的力量，或许正是对抗这种侵蚀的关键。"
若陀龙王突然开口："我在被污染时...看到了幻象。"他艰难地描述着，"无数个璃月在破碎重组，每次轮回都有细微差异..."
霍雨浩与归终对视一眼，同时想起实验室里那个未能完成的"轮回观测装置"。两人心照不宣地点头，某种决心在目光交汇间确立。
夜风拂过玉京台，二十四盏明霄灯齐齐摇曳。在无人注意的角落，萍姥姥的茶壶突然裂开一道细缝，几滴茶水渗出，在石板上勾勒出模糊的星图——那形状竟与霍雨浩右臂的星纹一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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