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中氤氲着隐约的燥意,徐声雁呈‘大’姿势躺在床上欲哭无泪,出神地盯着天花板的蝴蝶吊灯。
过了今晚暑假将不复存在,徐声雁恋恋不舍地拿起手机发朋友圈怀念暑假。
朋友圈很快刷新她刚编辑好的消息:
生厌:啊!暑假,没了你,我该怎么办T_T
很快就有人点赞,徐声雁大致看了一遍,就无聊地刷视频去了。
低头最碍事的还是两缕刘海,总能挡住视线,长度不够又不能别在耳后,徐声雁翻柜找到一对卡通小鱼发夹别住刘海,瞅见桌上立着的镜子,发现眉心还留有不明显的豆印,在上面抹了白色药膏。
仔细看起来,怎么...有点像二郎神。
做完这一切后,徐声雁还幻想着明天怎么跟同桌分享自己的暑假游记,炫耀还是要有的。
明天要早起,徐声雁没在熬夜,在手机上定了六点的闹钟。
痛苦的高二生活,从明天要开始了。
*
徐声雁穿着新衣服一脸神气地踏进教室,同学之间的八卦声不断,徐声雁在吵闹声中坐到位置上,耐心地等待自己的好同桌。
上课铃声响起的同一时间,她亲爱的同桌精准踩线跑到教室门口喊报告。
老刘今天心情似乎不错,竟然好气地王珺瑶进来了。
王珺瑶一屁股刚坐下,徐声雁就把提前写好的纸条丢给她,两人之间的小动作,老刘都看在眼里,压迫性地“咳”了一声,说道:“开学了,就把玩的心思收一收,当然,我们班也转来一个三好学生。”
徐声雁被勾起好奇心,抬头看向门口所谓的三好学生。
个子很高的男生,半张脸被口罩盖住,蓄着一头流利短发,黑衣黑裤就连口罩也是黑的,书包半背着。
老刘高兴得不得了:“他叫陈厌,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高二二班的一员了,大家鼓掌欢迎。”
话落,教室响起一阵热烈的鼓掌声,徐声雁发呆想着老刘果然是带动气氛的先手,都能给他颁个奖了。
老刘观察徐声雁很久了,发现王珺瑶跟她嘴老是叭叭个不停,一气之下拆散了她们这对好同桌:“陈厌,”他指了指第三排中间王珺瑶的位置,“你跟那位同学换吧。”
徐声雁听到后当场石化了。
她一脸不舍地看着自己的好同桌被迫搬走,就差鬼哭狼嚎了,然后坐在她旁边是新来的转校生。
他戴着口罩,徐声雁也看不清长什么样,只觉得他的眼睛很好看,睫毛长长的。
徐声雁准备先打好路人缘,才会在未来某一天有机会成为好同桌,她把数学书立起脑袋躲在后面,跟他说悄悄话:“你好,我叫徐声雁,声音的声,雁子的雁。”
男生瞥眼,从胸膛发出声音:“嗯。”
徐声雁:“……”敷衍到极致了。
徐声雁轻手轻脚地撕了一张纸,在上面写下:你叫什么名字?
徐声雁熟练地把纸条扔给一旁,余光瞄到他揭开纸条逐字看起来,又提笔在上面写下一行字。
徐声雁揭开纸条一看:陈厌。
徐声雁生硬地在心里默念,而后疑惑地皱眉。
这怎么读起来像个女孩名?
下课之后,徐声雁难得没出去,而是盯着陈厌看。
我猜,我同桌一定是个帅哥。徐声雁看着陈厌满意地点点头。
正在记笔记的陈厌察觉到目光,扭头看向徐声雁,主动问道:“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?”
徐声雁连点头忙附和道:“有的有的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你的帅气。”
陈厌下笔的动作一顿:“……”
徐声雁脸皮厚,她都十七岁了,也很直接坦白了上节课的所作所为:“其实,我知道你叫什么,之所以再问你一遍,就是看看你有没有机会成为好同桌。”
从回她纸条开始,徐声雁就觉得陈厌以后肯定是好同桌。
“那我有机会么?”
徐声雁耐心分析道:“原本只有50%的,但你的帅气很加分,就是100%了。”
陈厌手撑着脸颊:“感冒戴的口罩,怎么看出的?”
徐声雁:“你要相信我的第一直觉。”
“行。”陈厌又转头去写上节课的笔记了。
*
大课间,徐声雁跟王珺瑶手挽手一起去上厕所,王珺瑶像是随口问道:“新同桌怎么样?”
陈厌不同于其他男生,很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,不是一个冷漠的主,说具体点,他还有点幽默。
“挺好的,”徐声雁又想起他那双狭长的眼眸,微微翘起的睫毛,“我看他面相,一定是老刘口中的三好学生,以后我的数学作业不就有救了。”
王珺瑶疑惑:“你怎么看出来的?”
“你要相信我的第一直觉。”
王珺瑶佩服:“行,你真厉害。”
下午连上三节英语课,徐声雁更是因为记笔记手酸得不行,来来回回转了好几次手腕。
徐声雁好不容易把笔记写完了,才发现陈厌还是在座位上坐着,丝毫没有出去的意思。
陈厌扭头跟徐声雁对视:“你要出去么?”
徐声雁摇摇头:“你不打算交新朋友么?一下课就坐着。”
“我已经有朋友了。”
徐声雁好奇:“谁啊。”
陈厌慢悠悠地喊出一个名字:“徐声燕。”
徐声雁:“……?”
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,都没质疑陈厌的发音不对,试探地问道:“你再说一遍我的名字。”
“徐声燕。”
徐声雁瞬间觉得自己的第一自觉好像没那么准。
他可能、是个、学渣。
徐声雁皮笑肉不笑:“我名字最后一个字,叫什么?”
陈厌觉得她的问题都好莫名其妙:“燕,燕子的燕,你自己介绍的。”
徐声雁咬牙切齿:“不是燕子的燕,是大雁的雁!!”
陈厌又开始敷衍她了:“哦。”
徐声雁:“……”
徐声雁决定以牙还牙:“要不你以后改名叫陈燕吧,燕子的燕子。”
这下不仅读起来像女孩名,看起来也像了。
陈厌依旧不为所动:“哦。”
啧,这人怎么老爱敷衍人。
徐声雁:“我很清晰看见你脸上写着敷衍二字。”
“嗯。”
徐声雁:“……”她很想跟王珺瑶坐回同桌。
亏她还以为陈厌是个好同桌。
晚自习,徐声雁悄咪咪地给陈厌传小纸条。
纸条被扔到另一边,很快地传了回来,徐声雁把纸条揣进口袋里。
回到家后,徐声雁按照纸条上的号码加了陈厌的微信。
名字单一个厌字,头像是蜡笔小新。
嗯....反差好大。
她发送好友申请时在空白上打字:我是你的同桌,徐声雁。
对方同意得很快,徐声雁赶忙给他备注陈燕,刚准备返回,手机就叮咚一声显示有新消息。
陈燕:头像不错。
徐声雁的头像很简单,白色为底,上面手写二个大字:美女。
生厌:跟我很符合对吧。
陈燕:。哦
第二天一早,徐声雁低头借着课桌的遮挡吃早餐,肉夹馍外酥里嫩,徐声雁馋很久了。
察觉身旁的光被挡住,意识到自己的好同桌来了,随意用纸擦了两下嘴,抬头看向陈厌时,目光不由得地一愣。
陈厌今天没戴口罩,浓眉下狭长的眼眸,中庭偏长,内双眼皮薄唇,不笑时眼下的卧蚕若隐若现,下巴有一颗棕色小痣,徐声雁产生错觉地认为,他笑起来应该很阳光开朗。
啊啊啊啊啊啊啊。
这下徐声雁的嘴角比A4纸还难压:“陈厌?”
陈厌皱眉听着奇怪的音调,瞥眼淡淡看了她一眼:“干什么。”
陈厌、皱眉、漫不经心地、看了她一眼。
这一幕视觉冲击力太大,徐声雁马上就要晕厥过去了,不过好在意志力坚强,坚强道:“你还是别看我了。”
“哦。”
徐声雁严重怀疑她同桌换人了,反复试探:“你....是陈厌么?”
陈厌有点惊讶她的脑回路,开玩笑道:“不是,我是徐声雁。”
陈厌的一举一动都是出神图的存在,徐声雁下课无聊时会画一些陈厌各种角度的草图。
徐声雁学了六年素描,细节画得都很好,到了末尾,拿起画照着陈厌的侧脸一一对比,最后满意地点点头。
“送给你。”徐声雁把画放到陈厌眼前。
陈厌手里的笔顿了顿,垂眸看了一会,把画塞进了桌洞里:“谢了。”
没想到这人还挺礼貌。
徐声雁自夸:“嘿嘿,你也喜欢我蝶声作家的画作!”
“蝶声?”
“我的笔名,好听吧。”
陈厌被勾起好奇,手里的笔也搁到桌上,“说说原因。”
徐声雁笑起来眼睛弯弯的:“声是我名字的声,至于蝶嘛,我喜欢蝴蝶,因为我出生在春天。”
陈厌像是想起什么,把画拿出来仔细瞧了瞧,才发现右下角写有她的笔名,背景是一只展翅的蝴蝶。
徐声雁很自豪:“怎么样,好看吧。”
陈厌默不作声把画又塞回,敷衍她:“嗯。”
徐声雁算是发现了,陈厌这人要是想跟你聊天,就会认真地回答,要是不想聊了,就直接敷衍人。
晚自习,徐声雁正低头认真解着题,却不想视线突然一黑,伴随着周围人的一喊,教室陷入了黑暗,只有窗外的路灯向里投下隐隐光影。
事发突然,老刘打开手机后置灯随意照向四周:“你们安静点,我去问问怎么回事。”
老刘刚走,原本安静的教室瞬间变得吵闹,徐声雁看不清周围,只有望向窗外时看见路灯投在课桌上的残影,她试图跟陈厌说话以解寂寞:“陈厌?”
“说。”
徐声雁开始没话找话:“你怕黑么?”
“不怕。”
“那刚刚那道题你会写么?我没算出来。”
“等会跟你讲。”
徐声雁语气显而易见变得轻快:“谢谢陈老师!”
徐声雁的声音淹没在周围吵闹中,而陈厌却听得一清二楚:“我有名字。”
徐声雁开始学他:“哦。”
陈厌皱眉:“……”
*
周六晚上,徐声雁来到蝴蝶小巷吃夜宵,她进了一家露天烧烤店,随便选了个小桌坐了上去。
徐声雁吃东西的时候喜欢东瞅西瞅,看着走来走去的人群神色各异,空气中散发的烧烤孜然味,嘴唇还被辣椒涂了颜色。
人群中,徐声雁突然瞅见一抹熟悉的高身影,她眨了眨眼,确定自己没认错后跑了过去。
徐声雁站定抬头看向陈厌,她的眼睛装着蝴蝶形状的光影,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烤鱿鱼:“嗨!陈厌,真巧!”
陈厌瞄了一眼她穿的蝴蝶结睡衣:“是挺巧。”
徐声雁指了指不远处桌上的烧烤:“要不要吃烧烤?”
一身白衣衬得陈厌五官鲜明,徐声雁愣愣地看着他,眼神呆滞。
陈厌扯了扯嘴角:“不了,谢谢同桌的好意。”
话落,陈厌与她擦肩而过,待到徐声雁反应过来再回头时,他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人海里。
啊啊啊啊啊啊啊!
白衬衫的、陈厌、更帅了。
星期六,徐声雁睡到快到饭点才起来,头发随意地束起用鲨鱼夹固定住,洗漱完刚准备坐下吃饭,徐母喝了一口汤:“下午送你表弟补习。”
徐声雁:“你下午有事么?”
“嗯。”
徐声雁看了一眼外面的大太阳,艳阳高照,光线格外地刺眼。
徐声雁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饭:“他都多大了,不能自己去么?”
“你表弟会骑车么?”
“他不会可以学啊。”
徐母:“行啊,那你教他。”
徐声雁夹菜的动作一顿,五官奇怪地扭在一块,摇头,“我亲爱的妈妈,外面太阳很大的。”
“行啊,不教那你送他。”
徐声雁:“……”话题怎么又绕回去了。
下午,徐声雁穿着一身防晒服,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,还不忘戴上防晒墨镜,表弟还在整理自己的书包,见状单纯地点评道:“姐,你好像小偷。”
徐声雁插车钥匙的动作一顿:“你才小偷。”
“我可不是小偷,因为我不像。”
徐声雁一屁股坐到车垫上,“还走不走?热死了。”
表弟坐到后车座上:“姐我不热,因为我有冰淇淋。”
因为生理期不能吃冰的徐声雁:“你别找打。”
到了补习班门口,徐声雁卸下防晒装备抹了一把额上的汗,把小屁孩的书包递给他:“好好学,记得长大以后给姐买个房。”
表弟接过书包:“我记性很差。”
徐声雁把头发散下,扎了一个高马尾:“那我就天天讲。”
目送表弟进了门,徐声雁暂时还不想回家,想着附近有没有便利店什么的,正好瞅见不远处榕树下的一家便利店。
门从外面被人打开,徐声雁用手朝脸扇了扇风,环顾四周,看着柜台上的零食,挑了几包自己爱吃的付了钱。
徐声雁坐在椅子上,心安理得地蹭便利店的空调,意外地发现这里光线挺好,于是朝窗外拍了一张照片,发了朋友圈,没配文。
徐声雁还在欣赏自己的成品,反复看去也没觉得厌烦,玻璃窗擦得很干净,温和的光线穿射进来,连带着周遭的一切都虚化模糊,想到瞅到什么,徐声雁的眼睛突然一亮。
照片某个角落被放大,徐声雁脸都快怼上去仔细地查看,发现在照片的右下角有一道黑影,个子看起来很高,正低着头走路,一道模糊的身影,像是把照片所有的焦点都吸引了过去,只聚焦在他身上。
天呐,没想到我一拍就神图。
徐声雁在心里暗自窃喜,美滋滋地把照片设为星标,还单独建了相册专区,并取名:氛围感照片。
徐声雁高兴得摇头晃脑,嘴还不自觉地哼起某首曲子的歌调,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几包薯片很快就吃完了,徐声雁拍了拍手,起身推开门,转身看了一眼店名,在心里默念就悄悄记住了。
星期五英语晚自习,离下课还有几分钟徐声雁就开始收拾书包,把文具一股脑地塞进书包里,发出物体碰撞清脆的声音。
陈厌下笔的动作顿了顿,提醒道:“要打扫卫生。”
徐声雁手里的动作一顿,满脸不相信地看向黑板上贴着的卫生安排表,她的名字和陈厌的紧紧挨在一块,徐声雁马上要碎了:“为什么!命运要如此对我!”
徐声雁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,倒也不期待下课了,生无可恋地看着空荡荡的桌面,掏出英语书背单词。
下课铃声响起,教室里顿时变得躁动起来,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,徐声雁才站起身去卫生区拿扫把。
夏天教室里尘埃飞扬,躁意不断蔓延全身,徐声雁只是扫了会地,额前就起了一层薄薄的汗,两捋碎发黏在鬓角上,成了一坨一坨的。
夜幕已然降临,空气倒是变凉快了不少,徐声雁用手朝脸上扇风,却瞄见视线中有一滴雨线坠落朝地,瞬间消失在她眼前。
徐声雁赶忙把扫帚放回去,嘴角已经咧到后脑勺,激动地跳起来:“下雨了,下雨了!”
“大雨还是小雨?”卫生委员问。
“小雨,只不过我觉得要是还不走的话,会下大。”
卫生委员检查了地面:“走吧。”
徐声雁兴高采烈地背起书包,一路小跑到教室门口,还不忘扭头挥手跟自己的好同桌礼貌:“星期一见啊,陈厌!”
陈厌收拾书包的动作一愣,随后又淡定地拉上拉链,“嗯,星期一见。”
徐声雁蹬起两腿跑出校门口,向前的脚步却一退,转身看向还在慢悠悠走路的陈厌,捏紧了书包带子,等着人越走越近。
“有事?”陈厌感到她炙热的目光,难得主动开口。
徐声雁没应,扯过他的袖角把人带到角落里,从口袋里掏出物件,用手握住递到他面前:“送你样礼物,好同桌。”
陈厌散漫地靠在墙上,“什么?”
徐声雁嘿嘿一笑,把手指张开,陈厌低眸看着她手心上的蝴蝶挂坠,眼底情绪不明,倒是多观察了几眼,发现蝴蝶翅膀的颜色是粉蓝,上面还印有鎏金连笔英文,稍有些倾斜。
陈厌的第一反应倒不是收下,而是仔细分辨着上面的英文意思:“愿你自由?”
徐声雁懵了:“啊?”
陈厌耐心地解释:“上面的英文意思。”
徐声雁:“……”谁家收礼物还看上面的英文啊!?
她决定直奔主题:“你要么?”
“这玩意好丑。”
徐声雁:“……”
徐声雁、你一定要、冷静。
对,冷静。
徐声雁把东西又重新塞回口袋里,手握成拳头,示威性地朝他脸上晃了晃,“你爱要不要。”
*
徐声雁一碰到节假日,就开始睡懒觉,每天自然醒的时候都已经到饭点了。
今天还是如此,徐声雁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,瞅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饭桌,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,然后又到厨房泡了一袋方便面吃。
下午四点多,温度降了点,紫外线也没那么毒了,徐声雁才换了一身体闲服去超市买生活用品。
她一逛到甜品区就走不动路了,发现柜台最近上了新品蛋糕,还是她爱吃的车厘子味,于是徐声雁毫不犹豫地把小蛋糕归入囊中。
她拎着一大袋出了超市,嘴里哼着小曲,摇头晃脑的,心情好不快活。
刚坐到车垫上,徐声雁就瞧见陈厌进了超市,他穿的一身黑,后面还跟了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女生。
徐声雁插钥匙的动作顿了顿,舔了舔发干的嘴唇,心里顿时冒出了疑问——
难不成陈厌还有妹妹?
星期一早上,徐声雁坐到位置上没一会,就被政治老师叫去办公室抱作业,办公室里开着空调,徐声雁抱着一沓试卷倒不是那么想走了。
她可不想回到教室,热死人了。
回到教室后,徐声雁把试卷塞到桌洞里,从书包掏出政治练习册,屁颠屁颠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。
“老师,我有一道题不会。”徐声雁把练习册翻开,指了指其中一道题说道。
政治老师放下手里的红笔,看了眼题目:“挺简单的呀,你不会?”
徐声雁心里的负罪感涌上来,“答案我在书上没翻到。”
徐声雁心不在焉地听着政治老师的讲解,把挡视线的刘海别在耳后,心安理得地享受空调带来的清凉。
最后,她还不忘跟老师礼貌一下:“谢谢老师。”
徐声雁扎着的高马尾皮筋大了,马尾也往下塌,发尾紧贴着后背,徐声雁向站在走廊上吹风的王珺瑶借了皮筋,随手扎了个高丸子头。
踏进教室门,就瞅见陈厌刚打完球回来,她笑眯眯地在一旁坐下:“嗨,陈厌!”
陈厌身上的球衣被汗浸湿,露出的手臂青筋暴起,眼睫毛还挂着汗,说话带着喘音:“徐声雁。”
徐声雁被他的声音迷得不要不要的:“怎么啦?”
“你一直都那么活泼么?”
徐声雁话唠体质又上来了:“活泼不好么?能让自己开心,也能让别人开心呢!我还有外号呢!”
“什么?”
“蝴蝶呀!”
陈厌眼里泛起疑惑,“为什么?”
徐声雁嘟起嘴来:“蝴蝶是自由的代名词。”
蝴蝶总是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自由自在地飞舞,不受约束。
陈厌掀起衣服擦了把脸上的汗,徐声雁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,就听见陈厌敷衍道:“嗯。”
大饱眼福了。
徐声雁克制地移开眼站起身,故作镇定地把试卷一一发下去,当作今晚的政治作业。
“我跟你讲,我在学校发现了绝佳解暑宝地。”徐声雁发完试卷坐到座位上。
“什么?”
“老师办公室,那里老凉快了。”
陈厌扯了扯嘴角:“这宝地确实不错。”
“对吧,也不看看是谁发现的。”
上课铃声响起,陈厌把语文书塞到桌洞里,掏出这节课要用到的数学练习册,半响才回答道:“哦。”
上课上到一半,徐声雁实在热得不行了,电风扇的风还吹不到她这,躁意逐渐蔓延全身,热得眉头紧锁。
“陈厌,你热吗?”
“有点。”
徐声雁嘿嘿笑了两声,从书包夹层里拿出便携电风扇,凉风呼呼地往徐声雁脸上吹,身上的躁意也减了不少,有一股凉意涌进鼻尖:“你热,我不热。”
陈厌:“……”
徐声雁还一副得逞的样子,“陈厌,你热不热啊?哎,我不热。”
陈厌咬牙切齿:“那真谢谢你关心我,我不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