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丝落在屋檐上,发出滴嗒的声响,雨珠落地,叩击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,形成一个个洼坑。信鸽飞越雨幕,留下一道纯白,最后落在我的肩上,“送信人,下雨也要出勤呀,不能让小友们等急啦!”
我踏入小邮局,古旧的木制书架上摆着数十封信。藕荷色的印花小邮包已经瘪了好几天啦,这下又要吃饱了……
信鸽的翅膀拍打着窗棂,“送信人,今天有哪些小友的信呀。”我掂起脚尖,把挂在房梁上的雨伞取下,“织梦社,故人阁,锦鲤寺,旧货铺,咖啡屋……好像每个小友都有信啦!”
今天活可真多呀,印花小邮包沉沉甸甸的,小钱包待会儿也会满吧。我轻轻撑开透明小雨伞,小雨伞不是没有颜色,只是等着小友们的画笔一一抹上啦!
雨水顺着伞檐淌下,小布鞋踏在青石砖上,鞋沿已经挂上了雨珠,小信鸽稳稳地立在我的肩头,指着送信的路。
小布鞋迈过一条条小径,在喧嚣的城市中寻找到了最僻静的一隅,在每一个角落留下了小邮局的邮戳。
小邮局的信箱里,永远都是恬静与美好,永远都是最平凡而又最不平凡的信,记录着城市一隅的痕迹……
风雨交织,美好记忆的碎片拼凑成甜梦,眉头展开,嘴角漾起笑靥。
这就是小小的工作,为委托人驱散噩梦,给他们带来美梦,她是一个织梦人。
小小趴在小木桌上,手腕上挂着的小铃铛振动了起来,“小小哇,最近生意不好呀。”小小人如其名,小小一只,好不容易爬上小木桌,气喘吁吁地说:“可不是嘛,总是碰上成群结队的小噩梦,可是小小只有一个啦!”
小铃铛又动了一下,“你的业绩有好多红叉叉啦!再这样下去,我们的伙食费都有问题了……”小小烦躁地一摆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脑袋,嘟着小嘴说:“这就是为什么我订购了锦鲤寺的小福包,可这几天下大雨,送信人没法出工呀……”
小铃铛摇了起来,清脆的铃声萦绕在耳畔,终于来了……
我抬起头,看了看微微倾斜的破旧匾额一织梦社,推开了门,发出吱呀的声响,小信鸽扇动着翅膀,衔起信封,飞到小木桌上。
“小小早安啦,希望信没有拖太久。”我笑着说,将透明小雨伞上的雨水抖下。“没有啦,送信人,对了,你的邮费。”“拖了太久了,本来是两枚小雨滴的,现在只要一枚啦!”
甜甜的笑容荡漾在嘴角,转眼间三枚小雨滴落入集雨罐,发出叮当声。小小掂起脚尖,铃铛振动,透明的雨伞上多了一抹梦幻的星光。
晚安啦,小读者们,小小会给每个友友送上最美好的梦……
夜幕笼罩了这座繁华的城市,城市的灯火却照亮了夜空,满天繁星与灯火交融,小邮局也挂上了灯。
我划亮一根火柴,点亮油灯,盖上用水墨点染的灯罩,挂在小邮局的屋檐下,照亮了门前的台阶。
城市的角落尽管昏暗,却依旧有人点亮一盏灯,为迷途的人们照明。
小信鸽将脑袋埋入了翅膀底下,明显已经睡着了。我叹了口气,吹灭屋内的蜡烛,放下送了一天信的疲惫,合上了沉重的眼皮。夜深了……
小铃铛随着小小的步伐一摇一摇,“小小你快点,再慢就天亮了。”小小嘟囔着:“谁让我腿那么短的……”小铃铛急了:“你不是能飞吗?”小小奋力地奔跑着:“不行,飞的话就没有足够的法力给送信人织梦了……这个对送信人很重要,所以我必须织好她的梦。”
终于到了,小小喘着气,轻轻推开了小邮局的门,来到我的床前。
小小捡起地上散落的诗笺,闭上眼,双手轻抚上看的文字,诗笺上的墨迹散发出梦幻的光芒,闪着柔光的美好碎片汇聚成潺潺流水,淌入我的脸海。
本来无梦的沉寂夜晚,被星光点亮。
美好的一点一滴在梦境中闪过,看着我脸上的笑容,小小欣慰的笑容。
“送信人,你要相信自己,你是我们唯一的送信人呀。不用愧疚,因为,这是我的职责,为每个人的梦境添上一抹色彩……”
是谁走在一日尽头的堤岸,
踩过金色的浪花,打湿了缀满红宝石的裤脚,
染上华丽的深紫,幻化成黎明的朝霞。
——狄金森《一抹蓝》
"你说,我们最终也会在这繁华中迷失自我吗?"
"未来无从得知,过好当下即可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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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桉安?嘿,小白鸟,起床啦!生日快乐!不过就算过生日也要认真工作喔,不然你的蛋糕就危险~"我端着蛋糕走了进来。
"嗯——"小白鸟扯开蒙在头上的被子,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。
"咦?今天是人形?"
小白鸟,哦不,人形的小白鸟应该叫桉安。如雪的长发披在身后,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眨着,金橙色的瞳孔映照了整个日落,白皙的脸颊缩进被窝中,朦胧的睡意更添几分少女的青涩。
桉安嘟着嘴,满脸不情愿地爬下床,瓷砖上落下几片雪白的羽毛。
我暗笑着给她梳了梳头,转身取出塞得快拉不上拉链的桉安专用邮包,帮着满脸迷茫的桉安背上,拍着她的肩。
"去送信吧,生日加量,不过回来有红烧鱼吃,云小姐送了条锦鲤给你,我亲自下厨。"
"你那叫黑暗料理——"
小白鸟,生日快乐,以后,有我在,少不了你的红烧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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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目送着气鼓鼓的桉安离开,在邮箱中翻出一个扎得四四方方的包裹,扫了眼上面的收件人,眸光微动。
墨时序?似乎是个生人。
可当我推开旧书铺生锈的铁门时,却发现了自己的错误。
眼前的少女温柔地看着我,乌黑的秀发束在脑后,清秀的眉眼在江南水乡中浸湿淡蓝色的长裙缀着点点暗花,纤长的手指撑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,显得越发白净。
红唇微启,带着几分稚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"送信人,好久不见。"
是她。
匆忙中惊鸿一瞥而相识,书院中嬉笑打闹而熟知,明月下把酒言欢而交好,书铺初建时互诉衷肠而成为挚友。
而我,记住了所有零散的镀金时光,却唯独忘记了那个名字。
“真想念在学堂的时光呐,想念那缕缕墨香,同学之间的嬉戏打闹,甚至是先生手中的戒尺啊…可那段时光,我们的年少轻狂,终将成为往事,到最后,忘却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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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所谓城市一隅,它沉载了那些早已被忘却的往事,那一段段镀金时光,而在时间的冲刷下,它不再是原来的颜色,我们也只能握紧那抹淡淡的色彩,直到有一天,我们也成为往事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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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迟疑了片刻,对上她如星空般灿烂的明眸,这双眼睛,依旧是少年时的形状与色彩,却褪去了天真与青涩,取而代之的,是如同一潭湖水般的平静,唇角带笑,眼眸只有机械般的沉默,眼前的一切坠入深邃的瞳孔中,但看向我时,眸光微动,终于,被我找回了久违的温柔,那个永远眉眼带笑的女孩,只是藏在了她的影子中,哪怕只是一抹淡淡的略影。
"你的信。"我有过拘束地将信封塞进她手中,便匆匆迈下门槛。
她追了两步,握住我的手,那从手心传递的温暖展开成那年盛夏,她呆呆地立在走廊上,泪珠滚落,藏蓝色的裙摆上暗花绽放,她也像今天一样,拉住我的手。
“不要走。”
这一次,我不再甩开她的手,记忆的碎片被重新拼接在一起,可是,主角的身影依旧分明,嘴唇张合却听不见声响,没有朋友间亲切的称呼,只有无尽的寂静。
"我忘了,忘了过去所有人的名字,连同我自己,我只知道我是送信人。"
她顿了顿,笑颜僵在唇角,淡蓝色的裙纱随飞飘舞、折皱。
"请随我来,我的挚友,欢迎来到旧书铺,重新翻阅你的回忆吧。"
微风偷偷抹起窗帘,书页翻卷,我慢慢翻动着泛黄的页脚,泪珠顺着鼻梁划落,浸入那一行清秀的小字中。
“常乐和墨時序,是生生世世的好友。”
"常乐要快点看到有色彩的世界啊,那时候,就能看到我的画了。"
"常乐笑起来的样子好像太阳耶,太阳太耀眼了,所以太阳的世界就会是黑白的吗?"
原来,我叫常乐啊。
不知觉时,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,我并没有回头,只是将那本旧书环抱在怀中,靠在柔软的沙发上,像十年前那样,共同沐浴在夕阳的静美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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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实,我也很想你。”
常乐,你不只是送信人,你就是你,人间最独特的烟火,你给大家送去的,不只是信,还是快乐,所以,知足常乐呐。
我携光在落日余晖中坠入铁蓝色深湖,世人称我为锦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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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珠打落在石子路上,敲击着五彩斑斓的鹅卵石,积成一个个小水洼。雨丝随风飘落在窗模上,朵朵暗花绽放。
小邮局的大门敞开着,我坐在门槛上,两手撑头,默默地看着这被雨幕笼罩着的世界。
小白鸟扑腾着翅膀,落在我的肩上,“送信人呐,这不…又下雨了,要不…我们歇上几天?”
我没有回答,而是站起身来,掂起脚尖,搬下书架上的小信箱,里面塞满了信和包裹,“这么多信你想拖到什么时候?虽然小友们都不急,但小邮局又破又旧,手里又没几个钱去修筑,你还天天这么懒。快出工!不然鸟粮的事免谈。”
小白鸟垂下头,只好认命。我摸出几封比较轻的信,系在小白鸟的腿上,“兵分两路,快去快回。”小白鸟的尾羽扫了一下我的额头,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。
望着那一抹纯白的剪影消失在雨幕中,我背上沉重的小信箱,撑开油纸伞,蹬过水洼,雨珠浸湿了裙角,发丝在风中飘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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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轻轻推开沉重的木门,灰尘扑面,我呛了几声。门上歪斜的扁额上三个大气呵成的镀金大字——锦鲤寺,在蜘蛛网和尘埃的掩盖下,已不能辨认清楚。
原来盛极一时,每天人来人往的锦鲤寺去哪儿了?现在只剩一池无人喂食的锦鲤和独守家业的云陌莳小姐。
【前人而已,而我非前人。】
也许,这才是真正的城市一隅,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无人问津,小邮局亦是如此。
待繁华逝去之时,唯留本真;待被世人遗忘之时,独守初心;待故友皆离去之时,看淡苍凉。
也许被留在城市一隅,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吧,这里很好,我很高兴能遇到这些人。
在这里兜兜转转徘徊了十年,你我还是旧时模样,那么,希望十年后,我们依然如故。
“嘿,小姑娘,别晃悠了,今后请你记住,这里是城市一隅,它不是迷宫,它与迷宫唯一的区别是,这里只有入口,没有出口。”
所以只能永远留下,与世隔绝。
“你喜欢这儿吗?”
“嗯。”
“为什么…这里这么孤独…”
“因为只有孤独,才能留出一块你我可以暂时停留的地方吧,对,城市一隅。”
所谓城市一隅,城市的一处角落,不过是他们这类人的慰藉罢了。
//
“吱呀——”我推开沉重的大门,扑面而来的灰尘使我咳了几声,抬起头时,锦鲤寺的全貌映入我的眼帘——荒芜的庭院中杂草丛生,屋脚丢弃着几块碎砖,已是夏季,寺门旁不知名的古树却没有一丝绿意,我有些吃力地跨过一丛丛杂草,向锦鲤寺的正殿迈去。
“失迎了,送信人,是小小的包裹吗?”一个清亮而又柔和的声音传来,只见云陌莳走了过来,嘴角似笑非笑,眸中却露出几抹笑意,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垂在腰际,身披淡红纱裙,腕上赤玉锦鲤镯衬得皮肤越发白皙。
我愣了愣,摸出一个包得整整齐齐的纸袋,轻轻递了过去。
“里面坐,喝杯茶再走吧,锦鲤寺的白茶。”
锦鲤寺的白茶…又勾起了一些回忆,想当年,还是锦鲤寺的顶盛时期,多少人,只为这白茶而来。
步入正殿,我实在有些震惊,“云小姐,这…”
“原先的人要么离开,要么…只剩我一个人了,只能将就一下了。”云陌莳轻轻闭了闭眼,黛眉微蹙,眼神中透出一丝淡淡的忧伤。
几根高大的神柱倒在地上,裂成几段,厚厚的灰尘下,华贵奢侈的镶金花纹依稀可见,与这一切格格不入的是,天花板上挂着几段朱红绸带,随风在空中飘扬,中间的高台上简陋地摆着一个香炉,空气中弥漫着缕缕幽香。
我对着一旁破旧的神像拜了一拜,神像的头部已有些裂痕,台前没有其它贡品,但神像的眼睛依旧看向前方,似乎看不见这破败的寺院,真正带给人们幸运的,其实不是这目皆虚无的神像,而只是云小姐罢了。
我跟着云陌莳来到后院,云陌莳倚在池塘边的巨石上,手执毛笔,在瓷盘上蘸了几点掺金朱砂,在我的油纸伞上认真地写下四个字——前程似锦,清丽秀气的簪花小楷印在樱花粉的油纸伞上,无一丝不协调之处。她握住我的手,是肌肤冰凉的触感,松开时,手上多出一块羊脂玉牌,玉石温润如水,光泽如月,仿佛蕴藏着天地间的灵气,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锦鲤。
“这…云小姐,我不该收着。”
“这是我们云家的传家宝,带着它会有真正的好运气,我们都很信任你,送信人,所以我将它交给你。
“我们这类人,修的是心,送信人,无论什么时候,都不要放弃希望,只要相信,我们永远陪在你身边,其实,世上没有真正的孤独,就像我们,因孤独而聚在一起,从此便不再孤独。”
我是我的无解之冬。
"起床起床起床!今天是除夕,好多事要做,快点哈!"
一团白色的重物扑到我身上,扯开棉被的一角,凉风随之吹入。
"嗯?"
我好不容易睁开双眼,只见小白鸟笑嘻嘻地坐在床沿上,白发盘成两个俏皮的"雪花丸子",套着大红色小袄,肌肤衬得越发白皙,金橙色的眼眸为这冬日添上了几抹暖意。
"嘿嘿,你在杨悦姐那给我订的新衣,好看吧?"
"我挑的,当然好看。知道今天事多,还在这坐着?"
小白鸟顿时蔫了,看向大堂书架上堆满了的包裹,撇了撇嘴,只好跑出去工作。我盯着那两颗跳跃的丸子,在书架间来回摆动,不禁咽了口口水。
噢,今晚年夜饭中必须出现一碟鸟肉丸子!
我拎起书架上几个礼品盒,跨过小邮局的门槛,立在青石台阶上,却不想迈开脚步。
雨水常常顺着房檐滑落,水滴石穿,在青石板上留下几处小坑,积在小坑里的真的是雨水吗?还是时光的泪水?城市一隅的住客们,甚至忘记了时间,也许是故事太多了,记下来也没人会听。
年复一年,来往的住客一尘不变,像是一部老电影,一遍遍回放,不觉腻烦,只觉安心,像是重读自己那零零散散记忆碎片,往事沉淀经久留香。
//
我顺着小巷慢慢踱步,撩起织梦社的珠帘,风铃微动,目光所及之处,皆是梦幻般的星光。
“送信人,好久不见,来,新年礼物,祝你新的一年天天好梦喔。"
小小跳下石台,拿起一盏刚做好的小灯笼寒到我手中,红现上细致地用金粉描画着些祥云之类喜庆的纹饰,还贴心地上了小邮局的店标——一只偷偷叼走折扇的小信鸽。
"有心了,不过又过一年了,小小你怎么还没长高呢?"
我笑着接过小灯笼,顺手摸了摸小小毛绒绒的脑袋。
"诶?别摸啦!会长不高的!哼哼明明长高了一厘米!"
城市一隅的住客们,是一群被时间遗忘的旅人,旅途孤独而无望,于是选择停下匆匆赶路的脚步,聚集在城市的角落,繁华的尘埃中,孤独,却又矛盾般的热闹。我们驻足于时间中,生老病死并不属于这处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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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是为了迎接春节,锦醒寺打扫一新,厚重的大门依然沉旧,却少了几张蜘蛛网,草坪上的碎砖被清走,扫干净了地上的枯枝败叶,我迈入先前的主殿,倒地的石柱无法扶起,只好擦洗了地面的瓷砖,神像依旧目光虚无,底座上坐着一位风姿卓越的少女。
是云小姐,乌发如雾般垂在长阶上,裙摆随风飘舞,眉眼依旧清澈明丽,眸中却多了几分我从未在她身上找到的洒脱与释然,唇边带笑,玉指微动,摆弄着手中的签筒。
“欢迎呐,送信人,除夕日,来抽个签?"
“云小姐有令,何不从之?"
我触及那抹无比纯净的目光,接过她手中的滴筒,轻摇了几下,掉出一纸签纸,云小姐接住略扫几眼便将红红色的签纸塞回钱手中,羽睫轻眨。
“上上大吉,金榜题名,那么,送信人,6月进京赶考,我就先帮你兜着底喽?"
"谢谢云大解签人,我定不负众望,到时请小姐你吃鸟肉丸子。"
她眼中的神采,应该是真的释然了吧,放下了锦鲤寺不复辉煌的不甘,放下了苦撑家业的重担吧,这样也好,她终于融入了城市一隅,融入了那种"看淡及是云烟"的心态吧,新的一年,也是时候放下过去了。
//
回到小邮局,墨時序倚在门框上,悠然自得,见我回来,三步两步迈下台阶,吐了吐舌:"又这么晚回来,年夜饭都快凉了。"
我坐在木桌边,果然看到了自己心驰神往的鸟肉丸子,只见小白鸟将椅子移得远了些,垂着头,不愿看到那碟丸子,我便光明正大地端到自己跟前,美滋滋地吞了一个,还不忘从上到下扫了眼小白鸟,嗯,没少肉,放心吃。
墨時序往我碗里夹了筷青菜:"不要只吃肉,膽食均衡。"
我嘟着嘴夹回去:"你吃,你也均衡。"
墨時序呆了一下,随即绽开一个微笑,咽下那筷青菜。
啧,怎么有点甜,应该没放糖呢?
"哇塞,烟花!送信人,是墨姐姐送你的烟花!独一份的!"
那一刻,我望向窗外,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满眼绚烂和微笑着的她。
"新年快乐,我的小朋友。"
作者大大《城市一隅》完结撒花
作者大大如果我真的对云说话,你千万不要见怪。城市是一个几百万人一起孤独生活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