凹凸大赛的赛场永远弥漫着硝烟与不确定,就像帕洛斯眼底那层看似漫不经心的薄雾,没人知道底下藏着怎样的算计与荒芜。直到他遇见金,像撞见一束跌跌撞撞闯进来的阳光,带着未经世事的炽烈,把他习惯的阴影烫出个缺口。
第一次交锋是在废弃的机械城,金踩着矢量箭头俯冲下来时,发梢还沾着未散的星尘,大喊着让他放开被劫持的参赛者。帕洛斯挑着眉往后退,指尖把玩着元力凝成的黑球,眼底是惯常的嘲讽——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。可当矢量箭头擦着他耳畔飞过时,他没躲开那束直直撞进他眼里的目光,干净、执拗,像极了他早已遗忘的某种东西。
后来在休息室偶遇,金正抱着一堆能量块狼吞虎咽,见他进来,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还不忘招手:“帕洛斯!要不要一起吃?这个超甜的!” 帕洛斯倚着门框笑,语气带刺:“不怕我在里面下毒?” 金眨眨眼,把最大的那块推过去:“你不会的。” 那份笃定让帕洛斯的笑僵了一瞬,他第一次觉得,或许伪装的冷漠,在这孩子面前有点可笑。
真正让关系变味的是那场雷暴。两人被困在坍塌的地下通道,唯一的光源来自金掌心跳动的矢量能量。黑暗里,金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梦想,说要带姐姐回家,说相信大家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光明。帕洛斯靠着冰冷的岩壁听着,听他用温暖的声音驱散恐惧,忽然觉得那些盘旋在心头的算计都变得模糊。当落石砸下来时,他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将金拽到身后,黑紫色的元力护盾瞬间展开,挡住了碎石,也挡住了金惊讶的目光。
“你……”金刚要开口,就被帕洛斯打断:“别误会,弄坏大赛的‘小太阳’,雷狮老大要扣我积分的。” 他转过身,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,却没发现自己的指尖还在微微发烫。
从那以后,帕洛斯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金附近。看着他为朋友奋不顾身时,会皱眉骂一句“蠢货”,却在他遇险时第一时间甩出元力丝线;会抢走金手里的能量块,却在他沮丧时,不动声色地把更甜的那块放在他门口。金像颗迟钝的小太阳,只觉得帕洛斯虽然嘴巴坏,人其实不坏,却没察觉对方看他的眼神里,那层薄雾正慢慢融化,露出底下藏了太久的柔软。
决赛前夜,月光透过破碎的舷窗洒进来。金坐在边缘晃着腿,帕洛斯靠在不远处的柱子上,指尖缠着一缕月光。“帕洛斯,”金忽然转头,眼睛亮得像星星,“等比赛结束,我们一起去看看真正的星空吧?格瑞说外面的星星比大赛里的好看多了。”
帕洛斯沉默了很久,久到金以为他不会回答,却听见他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风从舷窗钻进来,掀起金的金发,也吹动了帕洛斯额前的碎发,露出他难得柔和的眉眼。那一刻,赛场的残酷、生存的算计,似乎都暂时退成了背景,只剩下两个身影被月光拉长,靠得很近。
或许凹凸大赛的结局注定充满遗憾,但至少在某个瞬间,漂泊的影子曾被阳光短暂拥抱,而那束阳光,也悄悄把一颗心,放进了名为帕洛斯的褶皱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