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身份牌》5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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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趁现在，左航，给我杀了他！”朱志鑫面色冰冷道，

几乎是朱志鑫开口的那刻，左航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那该死的伪装者身后，

“泽禹，要不要来玩把大的？！”朱志鑫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张泽禹，他只是抬眸望着那破碎的光幕，语气平静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凉意，

张泽禹看了眼缠上自己手臂的因果红线，眉目轻挑，“你好像并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。”，

然这话说完，他却只是站到了朱志鑫身侧，“但很明显，我们想到一起去了。”

“没多少时间了，我不确定张极能撑多久。”

朱志鑫的话音刚落，缠绕在张泽禹手臂上的那根因果红线骤然亮起，如同被注入熔金般耀眼。

张泽禹却咧开嘴，露出一个带着几分狂气又染了几分血气的兴奋笑容。

“别搞错了，听到没。”他低语，微微泛红的眼眸锁定在这片漆黑天地的一角，以及其后若隐若现的、支撑着这片空间的核心规则节点。

毕竟，他可不确定自己等一下还有理智再来一次。

“废话。”

没有复杂的战术交流，没有能量蓄力的光辉，他们的行动简单、直接，甚至显得有些……蛮不讲理。

张泽禹眼中红光一闪，在他能力全开的视角下，眼前那片诡异的空间不再是无法逾越的屏障，而是由无数条纵横交错、闪烁着不祥光芒的“规则之线”编织成的巨大、华丽的虚假之物。

“花里胡哨，挡路我的都是假的！”

几乎就是张泽禹出手的同一瞬间，朱志鑫的力量也轰然爆发，这股力量并未直接攻击，而是以一种玄妙的方式，开始扭曲现实概率。

“咔哒……”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，那片凝固空间能量流转的某个关键“齿轮”，因为一个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内部能量涨落，恰好卡顿了亿万分之一秒。

“拆迁暴富兽”的组合，在非正确形态下几乎可以算是行走的现实BUG修复器。

其代表着一种最纯粹、最蛮横的力量：用极致的好运来引导方向，再用极致的“真实”去粉碎一切障碍。此刻引起的“爆炸”是规则的哀鸣与奇迹的诞生同时奏响的乐章，是所有依赖常规和秩序之人的噩梦，也是绝境中最能创造不可能的利器。

“你们！！…”早已撑不住伪装的黑影，慌乱一瞬惊叫道，然这话只刚刚开了一个头，它的身影就已被一双泛着幽蓝色光的手打碎了。

“闭嘴。”左航冷漠的声音出现在耳边，最后一眼，它看到的是左航的背影。

像是处理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垃圾一般，毫不停留。

它大概怎么也想不明白，刚刚还畏手畏脚的几人为何突然出手如此狠辣了，

“轰！！！！！”

那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巨响，而是一种更宏大、更本质的规则崩塌的哀鸣。

那片空间，如同被砸碎的钢化玻璃，又像是被戳破的华丽肥皂泡，从张泽禹击中的那一点开始，蔓延出无数蛛网般的裂痕。

裂痕之中，不是碎片，而是奔腾溃散的、失去了规则约束的原始能量流！

光芒散尽，一条被强行“拆”出来的、极不稳定的通道，出现在两人面前。

朱志鑫脸色微微发白，这种程度的运气引导对他消耗极大，更不要说张泽禹如今的异变值太高，能力全开下甚至有可能拉着他一起堕入地狱。

但此刻他眼神依旧冰冷锐利，看向通道尽头。

张泽禹摁下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臂，敛下眸，面不改色咽下口中的腥甜。

“走！”左航一手拉一个，将两人拖进通道中。

——

“叮铃…”

几乎是在苏新皓闭眼的那刻，耳边突然响起那道冰冷的铃声，

随着那声音一同降临的是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头顶灌到脚底，仿佛穿过了一道无形的水幕，

【轮回牌楼守则·次】

四、雾起时，莫独行。

五、见蓝火，需闭目。

六、数己之影，过三则危。

苏新皓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看着眼前古怪的建筑，刚想思索自己为何身处此地去却只觉脑子一阵眩晕，竟想不起一丝记忆。

就在这时，一阵压抑的、带着痛苦挣扎意味的闷哼声从不远处传来。

苏新皓循声望去，只见牌楼侧面的一条狭窄巷道里，一个身影正被浓郁的、仿佛有生命的灰雾紧紧缠绕着。

那雾气如同无数冰冷的触手，勒住他的脖颈、四肢，正一点点将他拖向巷道更深的黑暗。

此刻那人徒劳地挣扎着，手指死死抠着地面，留下几道带血的划痕。

尽管记忆缺失，但苏新皓还是本能的冲了过去，

几乎是下意识的，只凭借着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行动力，等他回神时已经在撕扯那些缠绕着余宇涵的灰雾，企图将人拉回来。

余宇涵瞪大眼，看到那个向自己冲过来的人，虽然有些惊讶他的出手相助，但看到那人向他伸出的手，余宇涵还是可耻的握住了。

这一刹那，余宇涵脑子里划过许多画面，阴暗的实验室，冰冷的器械，和无休止的痛苦，

恍惚间他又想起数年前，他看着张泽禹被那个叫苏新皓的人带走，走向了他渴望却无法触及的光明。

虽然后来他变得强大，无人能欺，但却永远失去了站在阳光下的资格，他收集一切美好漂亮的东西，如同巨龙守护财宝，却又深知自己与那些美好格格不入。

而这个改变张泽禹命运的苏新皓，本身就像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，这几乎成了他嫉妒与憧憬最矛盾的焦点……

而此刻看着这个改变张泽禹命运的苏新皓向他伸出的手，余宇涵只是迅速反手抓住了苏新皓的手臂，仿佛那是唯一能将他从深渊边缘拉回的浮木。

见人被夺走了，大概是那灰雾仍不死心，巷道深处，几点幽蓝色的、如同鬼火般的光点，悄无声息地亮起，正朝着他们飘来。

“闭眼！”

想起那条规则，苏新皓想也没想，另一只手迅速覆上了余宇涵的眼睛，同时自己也紧紧闭上了眼睛。

黑暗中，只能感觉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冰冷的触感，余宇涵被苏新皓护在身前，身体微微颤抖。他看不见，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之人胸膛传来的微弱温度，以及那只覆在他眼上、坚定而温暖的手。

这一刻，他心中那扭曲的嫉妒与深刻的憧憬，如同被打碎的镜子，碎片割裂着他的心脏。他厌恶这份来自“光明”的施舍，却又无法克制地贪恋这片刻被守护的错觉。

他注定是要活在阴影里，觊觎着那轮永远无法拥抱的太阳，却连坦然直视的资格都没有。

如果说张泽禹是那个被光明选中，从而挣脱淤泥走向新生的幸运儿，那么余宇涵，就是那个在同样的黑暗中，选择与阴影共生、最终被其彻底染色的倒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