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

告状一直都是个技术活，告的好能够改善自己的生活，告不好却适得其反。

明兰那一状告的并不怎么样，毕竟盛紘对卫恕意和明兰是真的不在意，对她们的要求就是活着不死安静呆着就行。

而卫恕意没了小蝶也多了两个丫鬟。

只是两个丫鬟一个是在王若弗院里调的，一个是林噙霜从自己身边拨的，据说都是府里有过照顾孕妇经验的老人，至此卫恕意和明兰就过上水深火热的日子。

不过这次明兰确实有苦说不出，连告都没法告。毕竟该有的都有，两个丫鬟也都干活利落，从不偷奸耍滑。只是都太爱说了一些。

比如明兰一靠近卫恕意，一个劝卫恕意要小心肚里的孩子，怕明兰年纪少不懂事冲撞了，母女两不应该太亲近。一个说明兰年纪小正是敏感的时候，卫小娘应该多用心别生疏误会，毕竟明兰已经站住了而肚子那个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。

再比如吃饭，一个劝卫小娘怀孕一人吃两个补应该多吃，一个说卫小娘平日里不爱活动吃多了对将来不好。

两人每次都针锋相对，各说各理，谁也不让谁。一天一小吵，三天一大吵。每次吵起来都要给卫恕意和明兰评理，过后都要再指天誓日的表白自己的忠心。

两人似乎都是心大的，吵完该怎样还怎样，似乎也察觉不到卫恕意和明兰的烦躁忍耐。

这让卫恕意更加想把明兰送到老太太那去，时常催着明兰去给老太太请安。只是明兰有其他想法。没等老太太表漏什么态度，就变得呆呆傻傻，说话不利索，反应也迟钝的样子。

没多久传来一个消息，说是盛老太太打算去寺庙吃斋念佛一段时间，盛紘和王若弗劝不住只能随她了。

林噙霜和墨兰母女俩听到后一时无语，过了一会儿，林噙霜轻笑着:“你到底做了什么，让老太太这才几日就受不了。”

“我能做什么？她渴了我给倒茶，累了我给捶背。闲了我给读书，忙了我在门外守着，按着时辰提醒注意身体不要过多操劳。”墨兰忍不住出声:“我做到这般，谁都得说一句老太太好福气，有个孝顺孙女。”

幼年时，墨兰是真的很怕那个对自己总是冷冰冰的祖母。但重来一次，她还挺爱往老太太那凑。当然不是因为重生了就多了些祖孙情，而是她很明白，老太太再不待见她但除了爱答不理，区别对待还真做不了什么。

老太太不待见她，看见她就烦。但她偏要在她面前晃悠表孝心。反正只要她不在意，难受就是老太太。而且她不光自己去，还挤兑的如兰不得不去。

如兰是个娇纵的，哪会伺候人表什么孝心？而且她脑子不够，每次嘴都又快又笨说不过墨兰气的跺脚抹泪，最后一肚子都发泄给在一旁装鹌鹑的明兰。

一旁老太太看着也不能说什么，毕竟她抓不到墨兰的错处，也不敢管教如兰，王若弗可是一个炮仗性子。

林噙霜笑道:“是，墨儿是好孩子，只要你爹爹知道你孝顺就行了。老太太……呸，一大把年纪了连几个孩子都招架不住，真白长那么大年纪。”

墨兰嗔笑着依偎到林噙霜里:“谁知道老太太是想的呢？”

这些日子，她冷眼瞧着，老太太倒不是真招架不住她和如兰，而是有几分心疼明兰。

只是墨兰并不愿意成全这份祖孙情，她很清楚明兰如果住在寿安堂好处不单是吃穿用度提升，而是一种舒畅生活节奏，不必仰人鼻息看人脸色，可以低调自在过日子。

上辈子总有人说明兰亲母去的早，在盛家日子过得艰难。 如今她这个做姐姐有机会自然要帮妹妹避免那些苦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