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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章:血蛊奇毒

废后诏书已拟好,请陛下签字

萧彻的视线落在沈清辞手腕上那道陈旧的疤痕上,像被针扎似的猛地一缩。月光下,那道浅粉色的疤痕蜿蜒扭曲,像条丑陋的小蛇,盘踞在她光洁的皮肤上。三年前那个雪夜,她刚从鬼门关爬回来,脸色惨白如纸,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,殷红的血渍透过纱布渗出来,触目惊心。

"这伤..."萧彻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,"是为了..."

他想问是不是为了救他,话到嘴边却卡住了。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——围场漫天的箭矢,刺客淬毒的匕首,她扑到他身上时柔弱却坚定的背影,还有他抱着她温热的身体,感受着她的生命一点点流逝时,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
沈清辞像是被烫到一样,猛地拉下袖子遮住伤疤,眼神冷得像冰。"陛下看错了,不过是陈年旧伤罢了。"她转身走到墙边,从暗格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盒,"当务之急是处理陛下身上的蛊毒,若再拖下去,恐怕..."

话音未落,萧彻突然发出一声闷哼,身体晃了晃,差点栽倒在地。他捂着胸口,额头上冷汗涔涔,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。那几道发黑的血痕已经蔓延到小臂,皮肤下的蛊虫似乎变得更加活跃,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。

"怎么回事?"沈清辞连忙扶住他,触手处一片滚烫。他的体温正在急剧升高,整个人像个烧红的烙铁。

萧彻咬紧牙关,硬是挤出几个字:"蛊虫...在钻..."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下游走,试图钻进他的心脉。

沈清辞脸色一变,当机立断:"跟我来。"她搀扶着萧彻,踉踉跄跄地走到墙角,转动烛台。随着"咔嚓"一声轻响,整面墙壁竟然缓缓移开,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。

"这里是..."萧彻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密道。他当了三年皇帝,竟不知道凤仪宫还有这样的地方。

"沈家世代行医,总有些保命的手段。"沈清辞的声音在密道里显得有些空灵,"快进去,蛊虫怕阴,密道里的寒气能暂时压制它们。"

密道里狭窄而潮湿,只能容一人通行。沈清辞走在前面,萧彻跟在后面,几乎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药草香。黑暗中,他能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,还有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。

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,前方豁然开朗。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密室,四壁砌着青石,角落里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草味。正中央是一张白玉石床,上面铺着厚厚的兽皮。

"躺上去。"沈清辞扶着萧彻来到石床边,帮他躺了上去。玉石的凉意透过龙纹常服传来,萧彻感觉身上的灼痛感缓解了些许,但蛊虫钻心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。

沈清辞从木盒里拿出一套银针,比之前给秦风用的更加细长。她点燃墙角的青铜灯,昏黄的灯光照亮她专注的侧脸,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。

"我需要用银针刺入你的百会穴,引出蛊虫。"沈清辞的声音很平静,但萧彻能看到她握着银针的手在微微颤抖,"百会穴乃诸阳之会,刺入后可能会有剧烈的痛感,陛下要忍住。"

萧彻皱眉:"刺入百会穴?你可知这有多危险?若是失手..."

"我知道。"沈清辞打断他,眼神坚定,"但这是唯一能救你的方法。北狄血蛊霸道无比,半个时辰内若不引出,就会钻入心脉,到时候神仙难救。"

萧彻看着她手中闪着寒光的银针,又看看自己手臂上不断蔓延的黑痕,心中犹豫不决。他是天子,九五之尊,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在自己的头顶动针?若是传出去,成何体统?

"陛下信不过我?"沈清辞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,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,"也是,毕竟在陛下眼里,我沈清辞不过是个野心勃勃的毒妇罢了。"

萧彻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。他确实信不过她,三年来的猜忌和隔阂,早已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高墙。可现在,他别无选择。

"若是你敢..."萧彻的话还没说完,突然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剧痛难忍。他蜷缩起来,浑身抽搐,冷汗湿透了龙纹常服。那些原本在小臂游走的蛊虫,竟然真的开始向心脉钻去!

"陛下!"沈清辞脸色剧变,不再犹豫,抓起银针就要刺下。

"住手!"萧彻猛地睁开眼睛,眼神因剧痛而变得猩红,"朕不准你碰朕!"他一把抓住沈清辞的手腕,力道之大,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

沈清辞疼得闷哼一声,手中的银针"当啷"一声掉在地上。"萧彻!你疯了!再不施针就来不及了!"

"来不及也不准你碰朕!"萧彻像是失去了理智,猛地将沈清辞甩开。她踉跄着后退几步,撞到墙壁,发出一声闷响。

就在这时,萧彻身上的蛊毒彻底爆发了。他的眼睛变得和之前的秦风一样,眼白浑浊,瞳孔缩成一点猩红。他低吼一声,像头失控的野兽,猛地扑向沈清辞。

沈清辞根本来不及反应,就被萧彻死死掐住了脖子。他的力道极大,掐得她喘不过气来,眼前阵阵发黑。窒息的痛苦让她浑身发软,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挣扎。

"萧...彻..."沈清辞艰难地吐出两个字,手指抠着他的手臂,试图让他松开。但他像是完全没听见,眼中只有疯狂的杀意。

就在沈清辞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,她突然注意到萧彻手臂上的黑痕竟然开始褪色,而那些蛊虫似乎受到了某种吸引,正顺着萧彻的手臂,缓缓向她的脖子爬去!

"不好!"沈清辞心中大骇。她的血液虽然能克制蛊虫,却也能吸引它们!萧彻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,若是这些蛊虫转移到她身上...

情急之下,沈清辞用尽全身力气,狠狠一口咬在萧彻的手臂上。尖利的牙齿刺破皮肤,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。

萧彻吃痛,掐着她脖子的手微微一松。趁着这个机会,沈清辞猛地推开他,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,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
然而,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,一股腥甜突然涌上喉咙。她猛地低下头,一口鲜血喷溅在地上。那些转移到她身上的蛊虫虽然被她的血液克制住了,但毒素却已经渗入她的体内。

萧彻看着地上的血迹,眼中的猩红渐渐褪去,理智一点点回笼。当他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牙印,还有沈清辞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时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
"我...我做了什么..."萧彻的声音颤抖着,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。他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竟然差点掐死她。

沈清辞擦掉嘴角的血迹,冷冷地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愤怒,也没有怨恨,只有一片死寂般的平静。"陛下满意了吗?"她轻声问,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,"现在,陛下可以让我施针了吗?"

萧彻看着她脖子上清晰的指印,还有地上那摊刺目的血迹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,疼得喘不过气来。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沈清辞弯腰捡起地上的银针,重新消毒。她的动作很缓慢,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。当她再次抬起头时,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,嘴唇毫无血色。

"陛下,请躺好。"她走到石床边,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
萧彻看着她手中的银针,又看看她脖子上的指印,心中百感交集。他想说对不起,想告诉她自己不是故意的,可话到嘴边,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
他默默地躺在石床上,闭上眼睛。这一刻,他突然觉得,或许被这蛊虫活活折磨死,也是一种解脱。

沈清辞深吸一口气,稳住颤抖的手,将银针缓缓举起,对准了萧彻的百会穴...

针尖触及头皮的刹那,萧彻浑身肌肉骤然绷紧。青石屋内只剩下两人不均的呼吸声,还有青铜灯芯偶尔爆出的火星轻响。沈清辞垂着眼,长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,颤抖的指尖终于将银针送了半寸进去。

"呃——"萧彻喉间溢出闷哼,额角青筋突突直跳。那痛感像是有无数根细针顺着脊椎往下钻,激得他差点从石床上弹起来。余光瞥见她苍白的侧脸,还有颈间依旧清晰的指痕,到了嘴边的呵斥竟咽了回去。

沈清辞握着针尾的手指泛白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:"蛊虫开始往头顶聚了,忍过这阵就好。"话音未落,萧彻突然猛地抓住她的手腕。她以为他又要发作,闭上眼等着新一轮的推搡,却没料到他只是死死攥着,掌心滚烫的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袖。

"痛......"这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,带着帝王罕见的脆弱。沈清辞睁开眼,撞进他强忍痛楚的眸子里——那里面翻涌着不甘、愤怒,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。她心头微动,另一只空闲的手竟不受控制地覆上他汗湿的额角。

凉意贴上皮肤的瞬间,萧彻浑身一僵。三十年来除了母后,从未有女子这样触碰过他。可这冰凉的触感奇异地安抚了他,连带着百会穴的刺痛都似乎减轻了几分。他能闻到她掌心淡淡的血腥味,混杂着清苦的药草香,竟是该死的好闻。

"蛊虫快出来了。"沈清辞忽然轻声道。萧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口,只见那几道黑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头顶汇聚,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虫在疯狂窜动。他刚想说话,就见沈清辞突然俯下身,凑近他的头顶。

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发间,带来一阵战栗。她的发丝垂落,扫过他的脸颊,带着洗发水的清香。萧彻的心跳骤然失序,正要开口询问,就感觉百会穴传来一阵剧烈的抽痛,随即是一种异物被强行引出的酸胀感。

"出来了!"沈清辞低呼一声,声音里带着惊喜。萧彻挣扎着想抬头,却被她按住肩膀。"别动!"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"还差一点......"话音未落,他就感觉头顶一凉,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吸了出来。

与此同时,沈清辞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。萧彻猛地睁开眼,只见一只通体乌黑的小虫正挂在银针尾端,而沈清辞的嘴角又溢出了血丝。她却像是浑然不觉,小心翼翼地将蛊虫挑入旁边的瓷瓶,迅速盖上盖子。

"好了......"她松了口气,身子却晃了晃,差点栽倒在石床上。萧彻眼疾手快地扶住她,触手冰凉得吓人。他这才发现,她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,嘴唇毫无血色,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。

"你怎么了?"萧彻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,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。沈清辞摇摇头,推开他的手想要起身,却脚下一软,径直跌坐在地上。她捂着心口剧烈咳嗽起来,每咳一声,嘴角就涌出更多的血迹。

萧彻连忙起身想扶她,却发现自己浑身脱力,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蜷缩在地上,痛苦地颤抖。他这才想起,刚才那些蛊虫转移到了她身上。一股莫名的恐慌攫住了他,比刚才蛊虫钻心时还要难受。

"药......"沈清辞艰难地抬起手,指向墙角的药柜,"第一个抽屉......"话音未落,就眼前一黑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萧彻连滚带爬地扑到药柜前,拉开第一个抽屉,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几个药瓶。

他慌乱地拿起一个又一个,却不知道该用哪个。看着地上人事不省的沈清辞,还有她嘴角不断蔓延的血迹,萧彻第一次感到了彻骨的恐惧。他突然意识到,这个被他猜忌了三年的女人,刚才是拿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命。

就在这时,密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。一个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:"陛下!出大事了!"

萧彻浑身一僵,是禁军的声音。他看了看地上昏迷的沈清辞,又看了看紧闭的石门,心中瞬间天人交战。门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?而地上这个女人,又该如何处置?

鲜血顺着沈清辞的嘴角,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晕开一小朵诡异的花。萧彻看着那抹猩红,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几乎要停止跳动。

“萧彻放我走吧”沈清辞声音很轻,轻到可以听到血液滴落的声音。

“好”那张发黄的废后诏书,她拿到了。可有没有都一样世人都以为皇后早已死了,她太累了,三年都捂不热他那寒冰般的心。

沈清辞强撑着爬起来,她要离开这冰冷的皇宫去找沈逸之。还有仅剩的沈家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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