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辞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，凰血玉佩在皮肉上烙出一道暗红印记。她记得萧彻单膝跪地时的模样，那抹蜿蜒而下的血痕像条蜿蜒的蛇，缠绕着她的视线。
密林间晨雾未散，她踩着露水穿行。每片树叶都挂着昨夜暴雨的残迹，打湿了绣鞋。玉佩突然剧烈震颤，几乎要从指缝滑落。
"真龙归位..."
古槐虬结的根系间，青苔覆盖的石阶若隐若现。沈清辞蹲下身，指尖抚过树干裂纹，"真龙归位"四字竟在触碰瞬间浮现金光。地面开始震动，腐朽木香混合潮湿霉味扑面而来，石壁上的幽蓝苔藓忽明忽暗。
脚步声从身后传来。沈清辞猛地转身，只捕捉到一抹鹅黄裙裾消失在断墙后。谢夫人惯用的熏香若有似无地飘散，混着檀香，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阶梯向下延伸，黑暗吞噬了最后一缕天光。沈清辞将玉佩贴在胸口，借着微弱光晕前行。空气越来越冷，石壁上浮现出十二对交缠的龙凤图腾，金光在其中流转。
"你终于来了。"
谢夫人从石碑阴影中走出，手中托着的玉匣泛着幽光。她仍是记忆中的模样，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。沈清辞下意识后退半步，却撞上冰冷石壁。
"可识得这图腾？"
沈清辞摇头。那些交缠的纹路在她视网膜上重叠，恍惚间与萧彻颈后的龙鳞胎记重合。
"当年先帝无子，谢家送来襁褓中的嫡长子。"谢夫人的声音很轻，"那孩子生来带着龙鳞印记，被安置在东宫..."
沈清辞的手指抠进掌心。凰血玉佩突然脱手飞出，撞向中央石碑。两股光芒交织成凤凰形态，在地宫上空盘旋。
"萧彻才是谢家长子。"谢夫人继续说道，"而你..."她顿了顿，玉匣自动开启，露出半块龙形玉佩，"三年前死的是替身，真正的谢婉儿一直在宫里。"
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。御书房密档上的檀香，冷宫偏殿的玉佩刻痕，还有方才萧彻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。沈清辞扶住石壁，耳鸣伴随着尖锐的嗡鸣。
"龙凤玉佩本是一体。"谢夫人将玉匣推向前，"因血脉融合需要才强行分开..."
毒镖破空而至，钉入石壁时发出刺耳声响。沈清辞翻身躲过第二波袭击，凰血玉佩在胸前剧烈跳动。发丝无风自动，地面石砖寸寸龟裂。
"小心！"
萧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沈清辞来不及转身，掌心已凝气形成屏障。反震力道将刺客震飞，她嘴角溢出血丝，指甲缝渗出金色液体。
"为什么..."她看着自己颤抖的手，瞳孔深处燃起金色火焰。
"因为你本就是凤凰。"谢夫人将玉匣塞进她手中，"完整的血脉会告诉你一切。"
脚步声由远及近。沈清辞握紧玉匣，听见地宫深处传来细微摩擦声。那声音逐渐清晰，像是铁链拖动。最后落在她耳中的，是句低沉的："终于等到你了，谢婉儿。"
"终于等到你了，谢婉儿。"
沈清辞脊背发凉，那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，带着几分沙哑与沧桑。凰血玉佩在她胸前剧烈跳动，几乎要灼伤皮肤。石壁上的龙凤图腾突然泛起微光，幽蓝苔藓明灭间，她听见铁链拖动的声响越来越近。
萧彻的手搭上她肩膀，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温度。他挡在她身前，目光如刀扫向黑暗深处："别怕。"
"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们。"谢夫人声音里透着疲惫，"当年宫中风云诡谲，若非如此，怎保得住真正的太子？"
沈清辞瞳孔收缩。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——御书房密档上的檀香，冷宫偏殿的玉佩刻痕，还有方才萧彻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。她终于明白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，那是血脉相连才会产生的本能亲近。
"所以三年前..."她声音有些发颤。
"是替身。"谢夫人叹息，"真正的谢婉儿早被送入冷宫，而那个死掉的孩子，不过是..."
话音未落，黑暗中骤然亮起一抹寒光。沈清辞下意识后退半步，却被凰血牵引无法远离。玉匣中的半块龙形玉佩泛着幽光，与她手中的凰血玉佩遥相呼应。
铁链声戛然而止。
"谢婉儿。"那低沉男声再次响起，这次近在咫尺，"我们等这一天很久了。"
沈清辞转身，只见石壁缓缓裂开一道缝隙。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男人从暗处走出，脸上覆着银质面具。他手中握着一柄短刀，刀刃上泛着诡异的青光。
"小心！"萧彻低喝，将沈清辞护在身后。他周身气息陡然一变，方才还虚弱不堪的模样瞬间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凌厉如刀的气势。
"看来真相比想象中更复杂。"男人冷笑，"不过没关系，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。"
沈清辞盯着那张银质面具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。凰血玉佩突然剧烈震颤，一股灼热感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。她扶住石壁，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。
"为什么..."她看着自己颤抖的手，瞳孔深处燃起金色火焰。
"因为你本就是凤凰。"谢夫人将玉匣塞进她手中，"完整的血脉会告诉你一切。"
男人挥刀冲来，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。萧彻迎上前去，两股气劲相撞，整个地宫都在震动。沈清辞靠着石壁慢慢滑坐在地，掌心渗出的血珠滴落在玉匣上。
记忆如闪电划破脑海——那年冬日的御花园，她与太子放纸鸢；那夜冷宫的月光，映着母亲憔悴的容颜；还有三年前那个雨夜，冰冷的匕首刺入胸膛...
"原来如此。"她喃喃自语，指尖抚过玉匣上的纹路。两块玉佩同时发出耀眼光芒，在空中交织成凤凰形态。
萧彻与男人缠斗正酣，忽然察觉到身后异样。他回头看见沈清辞的模样，瞳孔猛地收缩："婉儿！"
凰血觉醒的瞬间，整座地宫都在颤抖。石壁上的龙凤图腾泛起金光，幽蓝苔藓忽明忽暗。沈清辞缓缓站起身，眼中燃烧着金色火焰。她终于记起所有真相，也看清了面前这个男人的真面目。
"是你。"她声音冰冷，"当年奉命杀我的人，是你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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