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辞跪坐在祭坛中央，鲜血不断从七窍渗出，在地面绘出诡异图案。凰焰护罩在头顶闪烁，随时可能溃散。她死死攥着拼合完整的玉佩，掌心传来灼烧感，血脉突起如蚯蚓游走。
血色门户突然剧烈震荡，锁链拖拽声愈发清晰。那只苍白的手搭上门框，指尖修长，虎口处有道细长伤疤——是萧彻的标记。"等等..."她艰难开口，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。那只手却已按住门扉，缓缓推来。
门外蓝光暴涨，照亮了半截玄色衣袍。沈清辞心口剧痛，不是因为凰血暴走，而是因为她看清了衣角露出的纹路——正是她亲手绣在萧彻外袍上的双生剑。记忆翻涌，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的画面突兀浮现：萧彻浑身是血地跪在殿前，龙鳞印记在他颈后明明灭灭。
"婉儿，该回家了。"门外传来低笑，熟悉又陌生。沈清辞瞳孔骤然收缩。这声音...分明是萧彻，却又混着另一个人的声线。她终于看清门外的身影——那人五官与萧彻一模一样，唯有眼瞳泛着幽蓝。
"你不是..."她话未说完，体内的疼痛骤然加剧。凰焰失控般窜上手臂，却在触及心口时被一股寒意压制。"我是来带你回去的。"那人抬步跨出门槛，脚下蓝光如潮水般漫出。他伸手欲触沈清辞的脸，却被突然暴涨的凰焰逼退。
"告诉我真相。"沈清辞盯着对方的眼睛，"萧彻在哪里？"
那人轻笑："我就是萧彻啊。或者说...我们都是萧彻。"
话音未落，整座古殿突然剧烈震动。地面蛇纹发出刺耳鸣响，祭坛上的符文开始崩裂。沈清辞感到胸口的印记突然灼烧起来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。
"看来时间到了。"那人叹息，抬手召出一柄长剑。剑身通体幽蓝，与沈清辞记忆中萧彻惯用的佩剑一模一样。剑刃映出沈清辞苍白的脸，也映出她身后突然出现的身影。
"别碰她。"
突兀的男声让两人同时转头。沈清辞不敢置信地看着殿门口——萧彻浑身湿透地站在那里，脖颈后的龙鳞印记正在发光。他手中长剑直指蓝瞳男子，剑尖微微颤抖。
沈清辞突然想起谢家密信里提到的"胎记位置异常"。她不动声色地对比两人龙鳞印记的位置，发现假萧彻的印记比真萧彻的偏左半寸。这个细节让她脊背发凉——真正的萧彻，从来不会称她为"婉儿"。
"原来如此..."她喃喃出声。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佩边缘，感受其中流转的能量。凰焰在她周身盘旋，与门外涌来的蓝光形成对峙。
假萧彻似乎察觉到她的动摇，缓步向前："三年前你本该死在火海，是我将你塞进地窖。这些年来，你可曾真正活过？"他伸手抚摸空气，仿佛在抚摸沈清辞的脸，"跟我回去吧，谢家需要你。"
沈清辞心脏狂跳。她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恐惧，只觉得体内凰血越发躁动。她想起皇陵枯井时萧彻让她数到三十再出来，想起太极殿斩碎龙纹时他眼中的痛楚。那些画面在脑海中闪回，与眼前之人形成鲜明对比。
"谢婉儿早死了。"她嘶声说，"现在的我，才是真正的我。"
真萧彻依然沉默伫立，剑尖滴落的血珠在地面画出双生剑纹路。他的目光扫过沈清辞受伤的脸，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却没有靠近。
假萧彻嗤笑："你当真以为自己能摆脱宿命？"他忽然加快语速，"冷宫撕毁诏书是你，皇陵推开枯井盖是你，太极殿斩碎龙纹还是你。可你有没有想过，为何偏偏是你？"
沈清辞瞳孔微缩。凰焰在她周围形成漩涡，将逼近的蓝光逼退些许。她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，像是有什么记忆要破土而出。
"因为你本就该是谢婉儿。"假萧彻的声音带着蛊惑，"沈清辞不过是个替代品，连凰血都是偷来的。"
凰焰突然暴涨，将整个祭坛照得通明。沈清辞咬破舌尖维持清醒，血腥味混着檀香在鼻腔炸开。她突然想起什么，故意露出破绽，借机看清假萧彻袖口内侧的谢家暗纹——那是忠伯常用的标记。
"够了。"她突然开口，声音沙哑却坚定，"无论我是谁，都不会跟你走。"
假萧彻眼神骤冷："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。"
凰焰与蓝光轰然相撞，激起的能量风暴席卷整个古殿。祭坛边缘开始崩塌，石块簌簌落下。真萧彻抓住时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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