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修远拂袖而去时,废园里的寒风似乎更冷了。
叶若薇瘫坐在地上,望着父亲决绝的背影,忽然尖声笑了起来,笑声里满是疯癫:“叶昭宁,你得意什么?就算我输了,也有人不会放过你!”
叶昭宁弯腰,拾起地上那方被“血迹”弄脏的帕子:“哦?谁?”
“你管不着!”叶若薇猛地别过脸,脖颈处的青筋突突直跳,“总有一天,你会和你那个死鬼娘一样,死无葬身之地!”
这话戳中了原主的痛处,却没让叶昭宁动容。她只是淡淡道:“我娘是病逝的,妹妹慎言。”
说罢,她转身往外走,阿萤连忙跟上,临走前狠狠瞪了叶若薇一眼。
刚走出废园,就见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候在廊下,见了她们,忙迎上来:“大小姐,老夫人请您去荣安堂。”
叶昭宁点头,心中却起了疑。老夫人向来不掺和小辈间的纷争,今日怎么突然召见?
荣安堂里,炭火燃得正旺。老夫人坐在榻上,手里摩挲着一串紫檀佛珠,见她进来,指了指对面的锦凳:“坐。”
叶昭宁刚坐下,就听老夫人开口:“若薇方才的话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孙女明白。”
“明白就好。”老夫人抬眼,目光落在她身上,“只是你有没有想过,刘氏母女为何偏偏选在这时候动手?”
叶昭宁一怔。
“下月初三,是宫里的赏花宴。”老夫人缓缓道,“陛下有意为三皇子选妃,你父亲属意让你去。”
三皇子?叶昭宁脑中闪过原书的内容——三皇子是书中的反派,野心勃勃,最后因谋逆被赐死。而叶若薇,正是他安插在尚书府的棋子之一。
难怪刘氏母女急着除掉她,是怕她抢了叶若薇的机会。
“可这和背后之人有何关系?”叶昭宁追问。
老夫人叹了口气,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:“这是你外祖父家送来的,说前几日有陌生男子打听你的近况,那人的侍卫腰牌,是三皇子府的。”
叶昭宁接过信,信纸泛黄,字迹却刚劲有力。信中说,那男子自称是尚书府的远亲,却对府中内务一无所知,被盘问时神色慌张,还差点露了腰牌。
“刘氏早年曾受过三皇子生母的恩惠。”老夫人继续道,“若薇能进府,也是三皇子生母暗中出的力。”
线索串到了一起。
刘氏母女的背后,果然是三皇子。他们想让叶若薇代替她参加赏花宴,借此接近三皇子,日后成为他在尚书府的眼线。
“祖母打算怎么办?”叶昭宁抬眼。
老夫人放下佛珠,目光锐利:“赏花宴你必须去。但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。”
她顿了顿,道:“你生母留下一支暗卫,这些年一直由我照看着。明日让他们来见你,往后,你的安全,自己做主。”
叶昭宁心中一震。原主记忆里,生母出身将门,却从未提过暗卫之事,想来是老夫人刻意隐瞒,为的就是今日。
“多谢祖母。”她起身行礼,语气里多了几分真心。
老夫人摆摆手:“你是叶家的嫡长女,护住你,也是护住尚书府的体面。”
离开荣安堂时,夕阳正染红天际。叶昭宁望着廊下飘落的残雪,忽然明白,这场争斗从来不止于后宅。
三皇子的手伸得这么长,恐怕不只是为了选妃。
“小姐,咱们现在去哪?”阿萤问道。
“去库房。”叶昭宁道,“我记得母亲留下一箱旧物,或许里面有线索。”
她总觉得,生母的死,或许也不像表面那么简单。
库房的钥匙由老夫人掌管,此刻张嬷嬷已在门口等候。推开沉重的木门,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。角落里,一口雕花木箱静静躺着,铜锁上早已锈迹斑斑。
叶昭宁走上前,指尖刚触到锁扣,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——是叶修远的随从,说尚书大人请她去前院,有客人到访。
客人?这个时候会是谁?
叶昭宁皱眉,心中升起一丝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