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绣访遇故人

朱墙玉影:嫡女谋心录

寿宴过后第三日,孙明悠带着青禾去了皇上赏赐的绣坊。绣坊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,两层小楼,朱漆大门上挂着一块烫金匾额,写着“明慧绣坊”——是皇上亲笔题的字,气派非凡。

刚走进绣坊,就见柳表舅母和苏绣娘带着几个绣娘在整理丝线,任菲媛也在其中,正拿着一匹淡蓝色的绣线,与绣娘讨论着什么。见孙明悠来,柳表舅母连忙迎上来:“明悠,你可算来了!这几日我们把绣坊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,你看看还缺什么,咱们再添。”

孙明悠笑着点头,目光扫过绣坊——一楼摆着十几张绣桌,二楼是存放丝线和绣品的库房,角落里还隔出了一间小茶房,供绣娘歇脚。“表舅母想得真周到,这样就很好了。”她走到任菲媛身边,看着她手里的绣线,“你打算用这线绣什么?”

“我想绣一幅‘兰芷图’,挂在茶房里,看着清雅。”任菲媛笑着道,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愈合,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。“对了,昨日我去锦绣坊取丝线,听说太子在天牢里招了,还供出了几个东宫的官员,皇上已经下令把他们都抓起来了。”

孙明悠点了点头,心里却并不意外——太子树大根深,牵扯出几个官员是意料之中的事。她刚要开口,就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走进绣坊,手里拿着一个锦盒,正是沈砚的徒弟林风。“孙小姐,先生让我把这个给您送来。”林风递过锦盒,“里面是先生找到的几本苏绣古谱,说是对您绣坊的生意有帮助。”

孙明悠接过锦盒,打开一看,里面是三本泛黄的古谱,上面记载着许多早已失传的苏绣针法。她连忙道谢:“替我谢谢沈先生,改日我定去拜访他。”

林风应下,刚要离开,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孙明悠抬头一看,心里猛地一跳——是柏霖夕。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,褪去了往日的清冷,多了几分温润,手里还拿着一个长条形的木盒,站在门口,目光正好落在她身上。

绣坊里的绣娘都愣住了,纷纷低下头,不敢多看。柳表舅母见状,连忙拉着苏绣娘和任菲媛往二楼走:“我们去楼上看看库房,你们聊。”青禾也很识趣地跟着上了楼,一楼很快就只剩下孙明悠和柏霖夕两人。

“殿下怎么会来这里?”孙明悠率先打破沉默,心跳却不由得加快。

柏霖夕走进来,将木盒放在桌上,笑着道:“路过这里,听说这是你的绣坊,就进来看看。”他打开木盒,里面是一把玉柄绣针,针身细长,泛着淡淡的银光,“上次寿宴上给你的玉簪你没收,这个你总该收下了吧?是用和田玉做的柄,握着顺手,绣细活时正好用。”

孙明悠看着那把绣针,心里微微一暖。她知道柏霖夕是好意,这次没有拒绝,接过木盒道:“多谢殿下,臣女很喜欢。”

柏霖夕见她收下,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,目光扫过桌上的苏绣古谱:“这些古谱倒是难得,你打算用上面的针法绣些什么?”

“我想先绣几幅屏风,放在绣坊里当样品,吸引客人。”孙明悠道,拿起一本古谱,翻到其中一页,“你看这个‘盘金打籽绣’,用来绣龙凤最合适,若是绣在屏风上,定很气派。”

柏霖夕凑过去看,两人的肩膀不经意间靠在一起,孙明悠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,脸颊瞬间有些发烫,连忙往后退了退。柏霖夕也察觉到了,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,却没点破,只指着古谱道:“这个针法确实复杂,若是需要帮忙,可派人去七皇子府说一声,府里有几个老匠人,或许能给你些建议。”

孙明悠点了点头,刚要开口,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。青禾匆匆跑下来:“小姐,外面来了几个官差,说是要找任姑娘,说她与北狄使臣还有勾结,要带她回衙门问话。”

孙明悠心里一惊,连忙和柏霖夕、林风往外走。刚到门口,就见几个穿着官服的差役正围着任菲媛,为首的差役手里拿着一张拘票:“任菲媛,有人举报你与北狄使臣私通款曲,还隐瞒了使臣的其他罪行,跟我们回衙门一趟!”

“我没有!”任菲媛脸色苍白,却依旧坚定,“我早已指证了叔父的罪行,怎么可能还与他勾结?你们是不是弄错了?”

“是不是弄错了,回衙门审审就知道了!”差役说着,就要上前抓任菲媛。孙明悠连忙拦住:“差役大哥,任姑娘是寿宴上揭发北狄使臣的功臣,皇上还赏了她,怎么会与使臣勾结?你们是不是收到了假消息?”

“我们也是奉命行事,有什么话,你跟我们大人说去!”差役不耐烦地推开孙明悠,就要强行带走任菲媛。就在这时,柏霖夕上前一步,拿出一块玉佩——是皇上赐予的皇子令牌,声音清冷:“本皇子在此,谁敢动她?”

差役们见是七皇子,吓得连忙跪下:“不知殿下在此,臣等失礼了!”

“起来吧。”柏霖夕收起令牌,“任姑娘是皇上亲自赦免的人,若是有人举报,需先禀明皇上,再行处置。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大人,此事本皇子会亲自过问,让他不必多事。”

差役们连忙应下,灰溜溜地走了。任菲媛松了口气,对着柏霖夕躬身行礼:“多谢殿下救命之恩。”

柏霖夕点了点头,目光转向孙明悠:“此事怕是有人故意陷害,你近日要多加小心,尤其是任姑娘,尽量别单独出门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,“若是再遇到麻烦,可随时派人去七皇子府找我,别自己硬扛。”

孙明悠心里一暖,点了点头:“多谢殿下关心,臣女会注意的。”

柏霖夕没再多说,转身离开了绣坊。看着他的背影,青禾凑到孙明悠身边,小声道:“小姐,七皇子殿下对您真好,上次寿宴送您玉簪,这次又送您绣针,还帮咱们解围。”

孙明悠脸颊微红,瞪了青禾一眼:“别乱说,殿下只是出于好意。”话虽这么说,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——从梅林偶遇,到寿宴解围,再到今日的帮助,柏霖夕似乎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,让她不由自主地依赖。

任菲媛看着她的神色,笑着道:“孙小姐,七皇子殿下对您的心意,怕是不止‘好意’那么简单。”她顿了顿,又道,“对了,刚才差役来的时候,我看见人群里有个穿着灰布衣裳的人,像是之前在锦绣坊订北狄图腾绣品的人,说不定是他举报的我。”

孙明悠心里一沉——看来太子的余党还没清除干净,他们是想通过陷害任菲媛,来牵扯出自己,进而影响孙家。她对林风道:“林护卫,麻烦你去查一下那个灰布衣裳的人,看看他是谁的人。”

林风应下,匆匆离开了绣坊。柳表舅母和苏绣娘从二楼下来,见外面没事了,才松了口气:“刚才可把我们吓坏了,还好七皇子殿下及时赶到。”

孙明悠笑了笑,心里却明白,这只是太子余党的第一次反扑,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麻烦。她走到绣桌前,拿起柏霖夕送的玉柄绣针,轻轻摩挲着——有了这把绣针,有了身边人的帮助,无论遇到什么麻烦,她都有信心应对。

接下来的几日,孙明悠都在绣坊里忙着绣“兰芷图”和“龙凤屏风”。任菲媛的“兰芷图”很快就绣好了,挂在茶房里,淡蓝色的兰草配上白色的芷花,清雅动人,引得不少路过的客人驻足观看。

这日午后,孙明悠正在绣屏风上的龙纹,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。她抬头一看,只见沈清沅穿着一身粉色衣裙,带着丫鬟走了进来:“明悠,我可算找到你了!前几日我去侯府,你母亲说你在绣坊,我今日特意过来看看。”

沈清沅走到屏风前,看着上面的龙纹,忍不住赞叹:“你这‘盘金打籽绣’真是绝了,这龙鳞绣得跟真的一样,闪着光呢!”她忽然凑近孙明悠,小声道,“对了,昨日我听我父亲说,三皇子最近在朝堂上很活跃,还举荐了几个官员,怕是想跟七皇子争储位呢。”

孙明悠心里一沉——三皇子果然按捺不住了。她刚要开口,就见青禾匆匆跑进来:“小姐,七皇子府派人来了,说七皇子殿下请您去府里一趟,说是有要事跟您商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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