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阳把老纺织厂的铁门染成金红色时,苏玫手里的怀表忽然发出细微的“咔嗒”声。她低头看了眼表盖,玫瑰花纹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,想起刚才赵山河被按在地上时,眼里那抹不甘的疯狂,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——他说的“怀表里面的秘密”,到底是什么?
“在想什么?”沈知微走过来,手里拿着瓶温热的牛奶,瓶盖已经拧开了。她注意到苏玫盯着怀表出神,指尖轻轻碰了碰表壳,“是不是还在担心赵山河的话?”
苏玫接过牛奶,指尖蹭过沈知微的掌心,带着点刻意的轻痒:“总觉得他没说实话,怀表里面除了那张纸条,好像还有别的东西。”她顿了顿,忽然笑了,把怀表递过去,“沈会计眼神好,帮我看看?说不定能发现我没注意到的细节。”
沈知微接过怀表,指尖拂过冰凉的金属表面,打开表盖时,齿轮转动的声音格外清晰。她对着晨光仔细看,忽然在齿轮的缝隙里发现了点银白色的东西——像是根极细的金属丝,缠绕在最里面的齿轮上,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,像是干涸的血迹。
“这里有根金属丝。”沈知微把怀表凑到苏玫面前,指尖轻轻拨了拨金属丝,“上面还有血迹,说不定是你爸当年留下的。”
苏玫的呼吸瞬间顿住,她凑过去看,金属丝细得几乎看不见,要不是沈知微眼神好,根本发现不了。她忽然想起父亲日记里写的“藏在时间里的真相”,难道这根金属丝就是父亲留下的线索?
“林砚秋呢?”苏玫抬头四处看,刚才还在身边的林砚秋已经不见了踪影,只有几个警察在收拾现场,“她去哪里了?”
一个警察走过来,手里拿着个透明证物袋,里面装着赵山河的黑色风衣:“林警官去追一个可疑的人了,刚才有人看到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在工厂外徘徊,像是在监视我们,林警官怀疑他和赵山河有关,就追上去了。”
苏玫心里咯噔一下,她想起李叔说的“赵山河还有同伙”,难道那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就是他的同伙?她立刻抓起怀表,对沈知微说:“我们去找林砚秋,别让她出事!”
两人沿着工厂外的小路往前跑,晨光穿过树叶的缝隙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跑了没多久,就听到前面传来打斗的声音,苏玫加快脚步,转过拐角,看到林砚秋正和一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缠斗,男人手里拿着把匕首,刀尖对着林砚秋的胸口。
“住手!”苏玫大喊一声,捡起地上的石头,朝男人扔过去。男人被石头砸中肩膀,动作顿了一下,林砚秋趁机抓住他的手腕,夺下匕首,把他按在地上。
男人挣扎着,抬头看向苏玫,眼里满是惊恐:“别抓我!我只是个跑腿的,赵山河让我来拿怀表,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!”
“怀表?”苏玫走到他面前,手里紧紧攥着怀表,“赵山河让你拿怀表做什么?他到底想从怀表里找什么?”
男人的喉结动了动,声音带着颤抖:“我不知道,他只说怀表里面有个‘能让他翻身的东西’,让我拿到怀表后,就去城西的废弃仓库找他。”他顿了顿,从口袋里拿出张纸条,“这是他给我的地址,说如果他没回来,就让我把怀表放在仓库里的第三个货架上。”
林砚秋接过纸条,打开看了看,眉头皱了起来:“这个仓库我知道,是当年纺织厂的旧仓库,里面堆满了废弃的布料和机器,很容易藏人。我们现在就过去,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。”
三人带着男人往城西的废弃仓库走,路上,苏玫一直在研究怀表里的金属丝,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把金属丝取出来,发现金属丝的一端缠着个小小的纸团,展开后里面是行极小的字,用铅笔写的,已经快看不清了:“账本在仓库的暗格里,钥匙在怀表的夹层里。”
“账本?暗格?”苏玫的声音带着激动,她立刻打开怀表的后盖,果然,后盖的夹层里藏着一把小小的铜钥匙,钥匙上刻着玫瑰图案,和怀表上的玫瑰一模一样,“这肯定是我爸当年留下的钥匙,他把真正的账本藏在了仓库的暗格里!”
沈知微的心跳漏了一拍——如果找到真正的账本,就能知道赵山河当年到底挪用了多少公款,还有没有其他同伙。她看着苏玫手里的钥匙,忽然注意到钥匙的边缘有个小小的缺口,像是被什么东西磨过,和之前在老纺织厂找到的帆布残片上的缺口很像。
“你们看这个钥匙的缺口。”沈知微指着钥匙,“和帆布残片上的缺口很像,说不定帆布残片就是从仓库的暗格上掉下来的。”
苏玫点头,心里更加确定——父亲当年把账本藏在了仓库的暗格里,还留下了怀表和钥匙,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让真相大白。她握紧钥匙,眼神坚定:“我们一定要找到账本,让赵山河和他的同伙都受到应有的惩罚。”
到了城西的废弃仓库,仓库的门虚掩着,里面弥漫着灰尘和霉味。苏玫推开门,里面堆满了废弃的布料和机器,阳光从破损的窗户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。
“第三个货架在哪里?”林砚秋四处看,仓库里的货架歪歪斜斜地立着,上面堆满了杂物,“我们分头找,注意安全。”
苏玫和沈知微一组,往仓库的里面走。走到第三个货架前,苏玫蹲下来,仔细检查货架的底部——果然,货架的侧面有个小小的暗格,暗格的锁孔和手里的铜钥匙正好匹配。
“找到了!”苏玫兴奋地喊了一声,把钥匙插进锁孔,轻轻一转,暗格“咔嗒”一声打开了——里面果然藏着本泛黄的账本,账本的封面上写着“纺织厂公款记录”,是父亲的笔迹!
苏玫拿起账本,翻开第一页,里面详细记录了赵山河当年挪用公款的金额和用途,还有他和其他同伙的名字——其中一个名字让苏玫的身体瞬间僵住:“陈景明?”
“陈景明是谁?”沈知微凑过来看,心里满是疑惑。
苏玫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:“是陈医生!就是之前给我们提供线索的那个中医!他竟然是赵山河的同伙!”
林砚秋听到声音,立刻跑过来,看到账本上的名字,脸色也变得凝重:“难怪我们之前找陈景明了解情况时,他总是躲躲闪闪,原来他和赵山河是一伙的!我们现在就去抓他!”
三人匆匆离开仓库,往陈景明的中医馆赶。路上,苏玫的心里满是复杂——陈医生明明给她们提供了很多线索,她还一直很信任他,没想到他竟然是赵山河的同伙,一直在欺骗她们。
到了中医馆,里面空无一人,药柜上的药瓶倒在地上,里面的药材撒了一地,显然是陈景明听到了风声,提前跑了。林砚秋检查了一下中医馆,在柜台的抽屉里发现了张纸条,上面是陈景明的字迹:“苏玫,我对不起你爸,但我也是被逼的,赵山河用我的家人威胁我,我不得不帮他。我现在要去国外躲躲,希望你能原谅我。”
“被逼的?”苏玫握紧手里的账本,心里满是愤怒,“他伤害了我爸,还帮赵山河掩盖真相,现在说被逼的,太晚了!”
沈知微轻轻拍着苏玫的背,安慰道:“别生气,警察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,陈景明跑不了的。我们现在有了账本,还有赵山河和他同伙的名字,很快就能把他们都抓起来,还你爸一个公道。”
林砚秋点头,拿出手机联系警察:“我现在就把陈景明的信息发给警察,让他们在各个关口布控,一定要抓住他。”
苏玫走到中医馆的窗边,看着外面的街道,心里忽然想起父亲当年带她来中医馆的场景——那时陈景明还很年轻,笑着给她把脉,说她身体好,以后一定能长命百岁。没想到,这么多年过去了,一切都变了。
“沈知微。”苏玫轻声开口,声音里带着点疲惫,“你说,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快?曾经那么好的朋友,为什么会变成敌人?”
沈知微走到她身边,轻轻握住她的手,指尖传来温暖的温度:“不是所有人都会变,也不是所有朋友都会变成敌人。就像我们,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,都不会分开。”她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抹浅笑,“而且,我们还有‘落日之前’,还有彼此,这就够了。”
苏玫看着沈知微温柔的笑脸,心里忽然安定了很多。她握紧沈知微的手,点了点头:“你说得对,我们还有彼此,还有‘落日之前’。等这件事结束,我们一起把店重新装修一下,再添点新的绿植,让它变得更温暖。”
“好啊。”沈知微点头,眼里满是期待,“我们还可以在店门口种点玫瑰,等花开了,整个店都会很香。”
林砚秋挂了手机,走过来,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:“警察已经在机场抓到陈景明了,他正准备坐飞机去国外,现在已经被带往警局了。赵山河和他的同伙都被抓了,当年的事终于可以彻底了结了。”
苏玫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,她看着手里的账本和怀表,又看了看身边的沈知微,忽然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——父亲的冤屈终于洗清了,那些伤害过父亲的人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。
三人离开中医馆时,阳光正好,洒在街道上,温暖而明亮。苏玫握着沈知微的手,手里拿着父亲的怀表,心里满是希望。她知道,虽然过去的伤痛还需要时间慢慢抚平,但只要有沈知微在身边,只要她们互相支持,就一定能迎来属于她们的幸福。而“落日之前”的招牌,还在等着她们回去,继续书写属于她们的故事,继续迎接每一个日出和日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