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漫过青山疗养院的玻璃窗时,苏玫指尖还捏着那张写有地址的纸条。302室的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轻轻的翻书声,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,却在看到床上人的瞬间僵住——女人的眉眼确实和她有几分相似,可发间的白发比病历册照片里多了太多,而且她左手腕上的疤痕,和苏玫记忆里母亲手腕上的痣位置完全不同。
“你是……”女人抬起头,眼里带着疑惑,指尖还夹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,“找谁?”
苏玫手里的病历册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照片从里面滑出来,落在女人脚边。女人弯腰捡起照片,指尖拂过上面的婴儿,忽然笑了:“这是苏兰的照片,她去年就搬走了,说要去南方找她女儿。”
“搬走了?”苏玫的声音带着颤抖,她冲过去抓住女人的手腕,“你说清楚,她什么时候搬走的?去哪里找她女儿?”
女人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,沈知微连忙拉开苏玫,轻声安抚:“别激动,慢慢问,她知道苏兰的消息。”她转向女人,递过去杯温水,“阿姨,您知道苏兰搬去南方哪个城市了吗?她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?”
女人喝了口水,情绪渐渐平复:“她没说具体城市,只说等她女儿找到她的时候,会在‘玫瑰发屋’的老地方等。”她顿了顿,从枕头下拿出个布包,“这是她留给我的,说如果有人来找她,就把这个交出去。”
苏玫接过布包,里面是块绣着玫瑰的手帕,手帕边缘有处磨损的痕迹,和她小时候用的那块一模一样。她展开手帕,里面裹着枚银质发夹,发夹上的玫瑰花瓣少了一片——正是母亲当年最喜欢的那枚。
“这发夹……”苏玫的眼泪掉在手帕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,“是我妈当年的,她为什么要留给别人?”
女人叹了口气:“苏兰说,她怕自己的病会拖累女儿,所以一直不敢见她。去年赵山河被抓的消息传来,她才下定决心去找女儿,可又怕女儿不原谅她,就留下这个发夹当信物。”
沈知微拿起发夹,仔细看了看,忽然在玫瑰花蕊里发现个细小的刻痕——是个“秋”字,和林砚秋名字里的“秋”一模一样。她心里猛地一沉:“阿姨,您知道苏兰搬走前,有没有见过一个叫林砚秋的女人?穿黑色风衣,戴细框眼镜。”
女人想了想,点头说:“见过,去年秋天的时候,那个女人来找过苏兰,两人在房间里聊了很久,苏兰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,说要去做件重要的事。”
苏玫的心跳瞬间加快,她想起林砚秋之前的反常——每次提到苏兰的下落,林砚秋都刻意回避,昨天还说陈景明自杀了,现在看来,陈景明的死和林砚秋脱不了干系!
“我们现在就去找林砚秋!”苏玫抓起布包,拉着沈知微就往外走,“她肯定知道我妈在哪里,说不定陈景明的死就是她搞的鬼!”
沈知微拉住她,眼神里满是担忧:“别冲动,我们没有证据,现在去找林砚秋,只会打草惊蛇。”她顿了顿,指尖轻轻划过苏玫的手背,“我们先回‘落日之前’,把线索整理清楚,再联系警局的其他警察,看看能不能找到林砚秋的破绽。”
苏玫深吸一口气,知道沈知微说得对。她握紧手里的布包,心里满是疑惑——林砚秋为什么要隐瞒母亲的下落?陈景明真的是自杀吗?这背后到底还有多少秘密?
回到“落日之前”时,店里的风铃叮当作响。苏玫把布包放在收银台上,展开手帕,仔细看着上面的玫瑰图案——忽然注意到手帕的角落有个小小的墨点,和父亲账本上的墨点颜色一模一样。
“沈知微,你看这个墨点。”苏玫把手帕递过去,“和我爸账本上的墨点一样,说不定这手帕是我爸当年送给我妈的,上面的墨点是记账时不小心弄上的。”
沈知微接过手帕,放在鼻尖闻了闻,上面除了淡淡的玫瑰香,还有股熟悉的墨香——和她上次在林砚秋办公室闻到的墨香一模一样。“这是‘一得阁’的墨香,林砚秋办公室就有这种墨。”她的声音沉下来,“林砚秋肯定和苏兰的离开有关,说不定她就是赵山河的余党,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。”
就在这时,苏玫的手机响了,是个陌生号码。她接起电话,里面传来个熟悉的声音——是陈景明!
“苏玫,别相信林砚秋!”陈景明的声音很沙哑,像是在躲什么人,“我没有自杀,是林砚秋把我藏起来了,她逼我写下假信,还把苏兰转移到了老纺织厂的地下室,你快去找她!”
电话突然被挂断,苏玫握着手机,手不住地颤抖:“陈景明没死!他被林砚秋藏起来了,我妈在老纺织厂的地下室!”
沈知微立刻拿起外套:“我们现在就去老纺织厂,顺便联系警局的王警官,他是林砚秋的同事,肯定能帮我们。”
两人匆匆赶往老纺织厂,路上,沈知微联系了王警官,把林砚秋的反常行为和陈景明的电话都告诉了他。王警官表示会立刻派人去老纺织厂,还会调查林砚秋的下落。
到了老纺织厂,地下室的入口虚掩着。苏玫推开门,里面黑漆漆的,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。她打开手电筒,光柱扫过四周,忽然照到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——正是她的母亲苏兰!
“妈!”苏玫冲过去,抱住苏兰,眼泪忍不住掉下来,“我终于找到你了!”
苏兰缓缓睁开眼睛,看着苏玫,眼里满是惊喜和愧疚:“小玫,对不起,妈让你受苦了。”她顿了顿,指着旁边的铁柜,“陈景明被林砚秋关在里面,你快救他!”
苏玫和沈知微打开铁柜,陈景明果然在里面,他的手脚被绑着,嘴巴被胶带封住。苏玫撕掉胶带,陈景明大口喘着气:“林砚秋是赵山河的表妹,当年她和赵山河一起挪用公款,还帮赵山河制造车祸,现在她想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身上,然后带着秘密账户的钱逃跑!”
就在这时,地下室的门突然被关上,林砚秋拿着刀站在门口,脸上带着狰狞的笑:“既然你们都知道了,那我就只能让你们永远留在这里!”
“林砚秋,你别太嚣张!”沈知微挡在苏玫和苏兰面前,“王警官已经带人过来了,你跑不了了!”
林砚秋冷笑一声,挥着刀冲过来:“我才不会让你们坏了我的好事!”
苏玫捡起地上的铁棍,挡在沈知微面前。两人缠斗起来,苏玫虽然没有林砚秋力气大,却凭借着灵活的走位,几次躲过她的刀。就在林砚秋准备偷袭苏玫时,沈知微从后面抱住她,苏玫趁机夺下她的刀,把她按在地上。
“砰”的一声,地下室的门被撞开,王警官带着警察冲进来,把林砚秋按在地上,戴上手铐。
林砚秋挣扎着,看着苏玫,眼里满是不甘:“我不甘心!我明明快要成功了,为什么你们要破坏我的计划!”
苏玫看着林砚秋,心里满是愤怒:“你为了钱,害死了我爸,还想伤害我和我妈,你活该有今天!”
警察把林砚秋和陈景明都带走了,苏兰靠在苏玫怀里,虚弱地笑了:“小玫,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。”
苏玫点头,紧紧抱住苏兰:“嗯,我们再也不分开了,我会带你去‘落日之前’,我们一起经营小店,一起看日出日落。”
沈知微站在旁边,看着母女俩团聚的场景,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。苏玫抬头看向她,眼里满是感激:“沈知微,谢谢你,没有你,我不可能找到我妈,也不可能查明所有真相。”
沈知微走过去,轻轻拍了拍苏玫的肩膀:“我们是互相修理的人,这都是我应该做的。”她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抹浅笑,“以后,我们还要一起照顾阿姨,一起把‘落日之前’经营得更好。”
苏玫看着沈知微温柔的笑脸,心里满是温暖。她知道,虽然过去经历了很多磨难,但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很美好——有母亲在,有沈知微在,有“落日之前”在,所有的遗憾都会被弥补,所有的美好都会如期而至。
夕阳西下,金色的余晖洒在老纺织厂的铁门上,苏玫牵着母亲和沈知微的手,慢慢走出地下室。她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紧紧靠在一起,像永远不会分开的样子。而“落日之前”的招牌,还在等着她们回去,继续书写属于她们的故事,继续迎接每一个充满希望的明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