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休铃声刚响，江淮就条件反射地看向窗外，伸长脖子张望。刘妈每天这个点都会准时出现在教学楼门口，手里拎着保温桶，里面装着他念叨了一上午的糖醋排骨。
“看什么呢？”后桌的同学凑过来，“又等你家刘妈啊？”
“嗯！”江淮点头，眼睛还盯着楼下，“今天肯定有糖醋排骨，我早上特意发消息叮嘱了。”
他正说着，旁边的座位轻轻动了一下。墨嘉厌站起身，椅腿和地面摩擦出轻微的声响。江淮回头看他：“你去食堂啊？”
“嗯。”墨嘉厌应了一声，目光扫过他空着的桌面，“刘妈还没到？”
“快了快了，估计在路上呢。”江淮摆摆手，又转回去继续望风，像只等着投喂的小兽。
墨嘉厌没再多说，转身走出了教室。前排的林野等人交换了个眼神，又开始窸窸窣窣地讨论——自从早上那波“温柔冲击”后，这俩人的一举一动都成了全班的重点观察对象。
“你说墨嘉厌会不会给江淮带东西啊？”
“不好说吧，他平时去食堂都是速战速决，哪会给别人带东西？”
“但他对江淮不是不一样吗……”
江淮耳尖，隐约听见几句，脸颊有点发烫，却故意装作没听见，手指在桌角轻轻敲着，心里却莫名多了点期待。
没过多久，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江淮眼睛一亮，果然看见刘妈拎着保温桶快步走来，脸上带着笑：“小淮，久等啦，今天路上有点堵车。”
“不晚不晚！”江淮连忙起身接过保温桶，献宝似的打开，“哇，真的有糖醋排骨！”
刘妈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：“知道你爱吃，特意多做了点。我先回去了，下午还要给你爸送饭呢。”
“刘妈再见！”江淮目送她离开，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，刚要尝一口，教室后门被推开了。
墨嘉厌走了进来，手里端着一个餐盘，餐盘边还挂着一小瓶AD钙奶，瓶身的包装在阳光下亮闪闪的。
他径直走到江淮座位旁，把那瓶AD钙奶放在他桌角，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：“刚看到，顺手拿的。”
江淮的动作顿住了，看着那瓶再熟悉不过的饮料，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他爱喝这个，还是开学时跟墨嘉厌提过一嘴，没想到对方居然记到了现在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想喝这个？”江淮抬头看他，眼睛亮晶晶的，像落了星星。
墨嘉厌已经在自己座位坐下，正低头拆筷子，闻言头也没抬：“猜的。”
可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。
前排的几个脑袋几乎要凑到一起，林野用口型无声呐喊：“我就说吧！”赵阳则是一脸“果然如此”的表情，陈越甚至拿出手机，偷偷对着那瓶AD钙奶拍了张照，说是要留作“证据”。
江淮没理会那些目光，拧开AD钙奶的盖子，咕咚咕咚喝了两口。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，比平时喝的似乎更甜一点。
他夹起一块糖醋排骨，递到墨嘉厌嘴边，眼睛弯成了月牙：“给你吃，超好吃的。”
墨嘉厌抬眸，看着递到眼前的排骨，又看了看江淮期待的眼神，迟疑了半秒，微微张口咬住了。
排骨的酸甜味在嘴里散开，他没什么表情，只是咀嚼的动作慢了些。
江淮笑得更开心了，自己也夹了一块塞进嘴里，含糊不清地说：“对吧？刘妈的手艺超棒的。”
墨嘉厌“嗯”了一声，目光落在他沾了点酱汁的嘴角，沉默了几秒，从口袋里摸出纸巾，递了过去。
江淮接过来擦了擦嘴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，又夹了几块排骨放进墨嘉厌的餐盘里：“多吃点，你食堂的菜看起来没什么味道。”
墨嘉厌没拒绝，安静地吃了起来。
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，一个吃得眉飞色舞，一个吃得安静沉稳，却奇异地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和谐。前排的议论声不知何时停了，几个人看着这一幕，忽然觉得，或许这样的画面，也没什么不好。
至少，那个冷冰冰的墨嘉厌，在江淮身边时，眼里是有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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