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生

迟到了十年的告白·新生

推开家门时，糖醋排骨的香气扑面而来，暖黄的灯光把客厅照得格外温馨。左奇函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，看见他进来，眼睛亮了亮：“刚好盛最后一碗汤。”

杨博文换鞋时，目光落在鞋柜上——左奇函新买了双棉拖，灰色的，和他以前穿的那双很像，只是鞋跟处多了圈软软的防滑条。

“发什么呆？”左奇函端着汤出来，把碗放在他面前，“趁热喝，放了点养胃的药材。”

杨博文拿起勺子，喝了一口，温热的汤滑进胃里，熨帖得恰到好处。“我跟张桂源说了。”他忽然开口，声音很轻，像怕打破这片刻的安宁。

“说什么了？”左奇函在他对面坐下，给自己盛了碗饭，语气自然得像在聊天气。

“说我初中就喜欢他了。”杨博文低头搅着汤，勺子碰到碗壁，发出清脆的响，“把藏了十年的话，都告诉他了。”

左奇函的动作顿了顿，随即抬头看他，眼里没有惊讶，只有温和的关切：“说完觉得怎么样？”

“好像……卸下了千斤重担。”杨博文笑了笑，眼里的光很亮，“以前总觉得没说出口是遗憾，现在说了才发现，其实早就不在乎他怎么想了。”

就像清理旧物时翻出的日记，读完最后一页，合上时心里只有平静，再没有当年的心跳加速。

左奇函夹了块排骨放进他碗里，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：“其实我初中也偷偷喜欢过一个人。”

杨博文惊讶地抬眼：“谁啊？”

左奇函的耳尖有点红，低头扒了口饭，声音含糊：“就……就不告诉你。”

“不说我也知道。”杨博文挑眉，故意逗他，“是不是那个总帮你抄笔记的语文课代表？”

左奇函猛地抬头，眼里写满“你怎么知道”，随即又懊恼地别过脸：“那都是陈年旧事了。”

“哦？”杨博文凑近了些，语气带着点狡黠，“比我喜欢张桂源的时间还久吗？”

“不一样。”左奇函放下筷子，认真地看着他，“那时候是懵懂的好感，转头就忘了。可喜欢你……”他顿了顿，声音低了下去，“喜欢了很多年，从来没忘过。”

客厅里的挂钟滴答作响，杨博文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。他看着左奇函眼底的认真，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又涌上心头——初中时替他捡起掉落的橡皮，高中时把伞往他这边倾斜大半，大学时在宿舍楼下等他的身影……原来有些喜欢，早就藏在了时光里，只是他现在才看清。

“左奇函，”杨博文忽然开口，声音带着点发颤的温柔，“那你现在，还喜欢吗？”

左奇函愣了一下，随即笑了，眼里的光像被点亮的星：“你说呢？”他伸手，轻轻握住杨博文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，清晰又滚烫，“以前是偷偷喜欢，现在想光明正大地喜欢，行吗？”

杨博文看着他眼里的期待，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躲在看台后面的自己，想起那些兵荒马乱的暗恋心事。原来时光真的很奇妙，会带走一些东西，也会把最珍贵的，留到最后。

他反手握住左奇函的手，指尖用力，像是握住了崭新的未来：“行啊，一辈子都给你喜欢。”

窗外的夜色渐浓，厨房里的抽油烟机早已安静，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，和两人交叠的呼吸声，在暖黄的灯光里交织成最温柔的旋律。

迟到了十年的告白，最终不是为了缅怀过去，而是为了迎接眼前这个，值得被好好喜欢的人。

新生的故事，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