控制台的高温还未散去，凌冽反手按下紧急冷却按钮，白色的冷凝雾瞬间包裹住发烫的端口。他看着苏清寒发红的指尖，眉峰微蹙：“军部的加密协议里，从没见过针对Omega精神力的防御机制。这芯片的主人，恐怕和Omega管制条例脱不了关系。”
苏清寒揉了揉指尖，那阵灼烧感像是顺着神经爬进了记忆深处。她忽然想起三年前被押送进净化中心时，手腕上戴过的抑制环——同样是在接触到某种金属时，传来过类似的排斥震颤。“或许不是针对Omega，”她低声道，“是针对‘我’。”
话音未落，悬浮车的警报系统突然尖锐地响起。主屏幕上跳出一串急促的代码，凌冽的瞳孔骤然收缩：“有人在远程追踪芯片的解密波动，是暗网的追踪信号。”他手指翻飞，试图切断连接，却发现对方的追踪路径异常熟悉，“是‘渡鸦’的手法。”
“渡鸦？”苏清寒抬头，这个代号让她心脏猛地一缩。那是黑市上最神秘的信息贩子，传闻没人见过其真面目，只知道他手里握着重叠交错的情报网，既能帮人伪造身份，也能将十年前的旧案翻出来烧成灰烬。
凌冽的脸色沉得像舱外的宇宙尘埃：“我和他打过三次交道，每次都被他提前预判动作。这次他追踪我们，要么是为了芯片，要么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看向苏清寒，“是为了你。”
悬浮车突然剧烈颠簸，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引力场。凌冽猛地将方向盘打向左侧，车舱内的物品瞬间失重漂浮。苏清寒抓住扶手的瞬间，掌心的记忆金属碎片突然迸出刺眼的白光——不是抗拒，而是某种呼应。
屏幕上的追踪信号突然中断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模糊的全息影像。影像里的人穿着军部的黑色制服，帽檐压得很低，只能看见嘴角一道浅疤。“凌少校，别来无恙。”那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，带着机械的冷硬，“把芯片交出来，我可以当作没见过这位‘已故’的苏小姐。”
苏清寒的呼吸骤然停滞。那道疤，她见过。三年前在净化中心的监控室里，那个负责注射抑制剂的军官，嘴角就有一模一样的浅疤。
凌冽的手指已经按在了武器系统的启动键上：“罗森，别装了。你的声音伪装技术，还是和当年在第七舰队时一样烂。”
影像里的人似乎愣了一下，随即低笑起来，帽檐缓缓抬起。当那张脸完全暴露在全息光线下时，苏清寒的血液几乎凝固——果然是他。那个亲手将她推进精神剥离仪的男人，如今竟成了暗网的追踪者。
“看来你记性不错。”罗森舔了舔嘴角的疤，目光越过凌冽，直直落在苏清寒身上，“苏小姐，没想到你能从净化中心活着出来。不过也是，毕竟你是唯一能让‘寒铁计划’的密钥产生共鸣的人。”
“寒铁计划？”苏清寒重复着这四个字，碎片的白光在她掌心越发明亮，仿佛要将某种沉睡的记忆从骨血里剥出来。
凌冽突然将她护在身后，枪口对准全息影像：“罗森，你当年从第七舰队叛逃，就是为了这破计划？”
罗森的笑声变得尖锐：“叛逃？我只是在拿回属于我的东西。凌冽，你以为军部为什么突然放宽Omega入伍限制？他们在找第二个能匹配密钥的人。而你身边这位，”他的视线像淬了毒的针，“是第一个，也是最后一个。”
悬浮车的舱门突然被外部气压强行拉开，冰冷的宇宙风灌了进来。罗森的影像在狂风中扭曲，最后只剩下一句飘散的话：“三天后，星港废墟见。带芯片来，或者……带她来。”
舱门缓缓闭合，凌冽收起枪，转身看向苏清寒。她掌心的碎片已经恢复成暗哑的金属色，但那道白光留下的灼热感，却在她眼底映出了一串模糊的数字——那是她被注射抑制剂时，针管上标注的编号。
“寒铁计划，”苏清寒攥紧碎片，声音发颤，“我好像……参与过。”
凌冽看着她眼底的数字，忽然想起军部档案室里一份被加密的旧案。案宗封面印着同样的编号，旁边用红笔写着四个字：实验体销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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