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若离开何怀薇的生活舱之前给她塞了一颗桂花糖,用的是青荇生前整理的农族古籍里的安神方--青荇整理的那本手记她一直偷偷留着。糖粒小巧,用牛皮纸包着,方方正正,看起来十分可爱。
直到一丝可疑的墨迹在包装上出现,何怀薇拆开包装的动作一顿,角落里的监控眨着一双红眼,她看到了糖纸内侧的小型布防图的一角。
是楼若鸢画在糖纸上的。
一下,两下,三下……
何怀薇用余光瞥了瞥墙角的摄像头,只要再过三十四秒,那个屏幕后的银发魔鬼就会切换到隔壁生活舱的页面--这也是楼若告诉她的。
当红光的闪烁频率终于变得缓慢时,何怀薇立马缩到了生活舱的一角,急切地展开那张糖纸,一张局部布防图立马完整地呈现,在东南角的一间禁闭室内的空格内,楼若鸢用红笔点了一个点,背面是一个“叙”字。
那里极有可能是何怀薇父亲的所在地。
何怀薇望向舱门,楼若鸢的身影早在两方前就从那消失不见。
她果然言出必行。
程楠数得很慢,以致于楼若鸢出来时他甚至还没有数到一千。他立马迎上去,上上下下地转着圈把她检查了个遍,除了她指尖的裂口以外,她的全身没有丝毫伤口,他捉住楼若鸢正打算抽回的手,皱着眉头细细检查,伤口极窄,但深可见骨,这种伤在研究所并不常见,这不对劲,除非……
“你用手扯心丝?!”他几乎是吼出这句话,吓得楼若鸢浑身一颤。“那个……那个……当时我没办法嘛……”她的回答弱弱地,声如蚊呐,颇有些心虚地不敢看他。“我的老天鹅!那丝和铁丝有得一拼!要不是你带点示道者的血脉,那东西让你三分,你的手指早就断了!”程楠几乎觉得她不可理喻,一把扯过她就往医务室冲,他把过道的楼梯踏得震天响,活像个气势汹汹的专业讨债人。
他是真的生气了无论楼若鸢在他身后如何解释,他都假装失聪。
程楠把楼若鸢想在医疗室凳子上时的眼神像要杀人,但却在包扎时放轻了手上的力道,碘伏渗进伤口伟来的刺痛让楼若鸢微微倒吸一口凉气。“现在知道疼了?扯人家心丝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不会疼?!我说你啊就是……”“哎呀,楠哥你别说了,”她做了个夸张的吃痛表情,有些撒娇地叫他,“我今天为了哄她做了个把最后一颗桂花糖都给出去了,自己做的还是没有徐记那家店做的香……下次你去采买帮我买几盒呗。要是你津贴不够……那我还有点私房钱……哎呀,总之帮我买嘛。”她浅笑着扑到程楠怀里,抱着他的腰,故意用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下巴,像个真正的妹妹一样要赖。
程楠对她总有些过分宠溺的嫌疑,果不其然,他脸上的怒气终于消解,但嘴上还是放了狠话--“再有下次,你就永远和桂花糖说再见吧!”程楠用手拍了她的脑袋,引起她不满地闷哼,窗外的阳光正好,烘得人微暖,似清亮的蜜,遣蜷而又温和地穿透他们的发丝。在这一刻,没有任何的计谋规划,就只是纯粹的、短暂的那么一丝甜。
走廊另一端小护士的尖叫声和玻璃碎裂的声音刺破了这短暂的安宁。
“那个方向……”楼若鸢略有些担心地抬头望去,“等等!那个尤族小祖宗又在发什么疯?!”她几乎是从凳子上跳起来,慌乱地准拿上权限卡,“搞什么啊……一坡未平一波又起……哦天啊!我能不能撒手不管啊啊啊!”于是,程楠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目送着她一面抱怨一面狂奔向那个方向。
唉,没办法,她自己惹上的熊孩子,他又能怎么办呢?
作者实在是补课补了太久了,然后一连7天没有碰得到手机,断更了很久,补一个类似于温馨的小日常吧?(虽然我觉得说了也不会有人看,但是还是说一下)